郑小娘子提高声调喊道:“有话就说,为何要遮遮掩掩?”
郑辉叹了口气,干脆走过来伸出手,直接拽着妹妹去往角落里,嘀嘀咕咕起来。
白珠垂首静立,香秀则微微上前一步,竖起耳朵倾听,隐约有“都知”“远行”“告别”几个字眼飘入耳中,其他就听不清了,内容却也能猜出大概,不禁露出异色。
这位小郎还真是个痴情子,上次差点被毒死,居然还对那都知娘子念念不忘,听说要外放出江南之地,还要拉着妹妹去跟个妓子告别?
果不其然,两人立刻争吵了起来,直到郑辉做出苦苦哀求之色,郑小娘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往外走。
“你们留下,别跟过来了!”
香秀立刻想要追上去,却见郑小娘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只能与白珠一起留在原地,目送兄妹两人离去。。
郑小娘子气冲冲的,仗着腿脚恢复速度更快,一路昂首出了府,直到进了马车,才换了一副神色:“你刚刚说李机宜让我们不要惊动府上的其他人,尤其是内宅的下人,难道说有贼人藏于府中?”
郑辉路上追得辛苦,气喘吁吁的道:“近来洛阳很不太平,父亲又是刺史,不无这种可能……”
兄妹俩终究是郑氏嫡系,从小所受的教育极好,遇到大事是很谨慎的,很快闭上嘴,默默等待。
很快马车进入北市,来到清幽的巷子内,直达颜娘子的都知院子。
进了院子,两人就见李机宜和一位面容很凶的男子并立,赶忙上前见礼。
李彦开门见山:“此次请两位前来,是有要事询问,自从太子殿下和百官来洛阳后,贵府内宅,有没有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妪出没?”
郑辉摇摇头:“没有。”
郑小娘子眉头一动:“我这里真有,我的贴身婢女香秀,家乡来了一位阿婆,在后厨帮佣,做的膳食很好吃。”
杨再威精神大振:“这老妪现在还在你府上吗?”
看他双目隐隐透出血红之色,郑小娘子都有些害怕,低声道:“听香秀说,她阿婆这两日身体不适,没来府上。”
杨再威顿时大为失望,又有些庆幸刚刚没有直接围府:“没想到这老贼真的如此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消失不见了……”
李彦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不能疑人偷斧,郑小娘子,你还记得毒害案中,你要换的泻药最终变了毒药吧?”
郑辉闻言提了提臀,郑小娘子则恨恨的道:“这是要我全家性命的毒计,我岂能忘记?”
李彦问:“那你刚刚说的婢女香秀,事先知道你的计划,有机会偷换你的药粉吗?”
郑小娘子脸色变了:“她当然有机会,泻药我就是让香秀去买的!”
“她为人机灵,很会办事,我让她去药铺买了一包泻药,又弄了些薯粉,混在一起,不仔细闻,和兄长那个假死药根本没有区别……”
“我根本没有怀疑过她,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啊,做这等事又有什么好处,被发现了死路一条,不被发现,我若是出事,她也要受到牵连!”
李彦已经几乎确定,但谨慎起见,还是继续问道:“香秀的阿婆呢?她有什么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