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道:“那也与他的女儿无关,如果嫁入长孙氏为妾的真是许敬宗的女儿,肯定也是沦为弃子,跟着一并流放的,长孙氏拿她泄愤再正常不过。”
“而根据‘佐命’所言,长孙氏只是看不起她,不将她当成自家人,并没有加害折磨之说。”
“试想‘佐命’真要是许氏女,长孙氏全族流放都是她父亲所为,她自己又受歧视乃至折磨,还帮长孙氏寻找被毒害的真凶?这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只是终究有些牵强……”
明崇俨点点头:“如此说来确实不像……但剩下来的那十几位大儒,谁会嫁女给长孙氏为妾呢?这可是会遭到士林中人耻笑的!”
李彦看着剩下来的大儒名字,也觉得不像,却依旧为找到突破点而高兴:“无妨,有了这个线索,难度已经大降。”
“我之前将询问的目标,主要放在关中士族身上,所以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可以找大儒后人询问,瞄准的范围就准确多了。”
“正如令尊关心长孙冲到底纳了哪家的女子,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人都有好奇之心,大儒也会谈及其他大儒的家中情况,‘佐命’的真实身份应该离我们不远了。”
明崇俨目光微动:“不如贫道直接去问许敬宗的家人?这位当年在编辑《瑶山玉彩》的大儒里地位最高,何必舍近求远呢?”
李彦想了想:“这样也好,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此人在士林中是很有影响力的。”
许敬宗其实死了没几年,就在李彦从凉州入长安前不久病逝的,享年八十一岁,从隋末乱世,历经武德、贞观,再到高宗朝的呼风唤雨,经历也堪称传奇,家人还在洛阳。
明崇俨是梅花内卫,最擅于的就是盯梢这些臣子,又见惯了如卓玮那般士林文人的丑陋嘴脸,竖掌为礼:“六郎,那贫道去了!”
李彦还礼:“有劳!”
他目送明崇俨离去,来到屋外,轻笑道:“没想到我刚刚回到第一夜,就这么繁忙……杨再威,等久了吧?”
话音落下,一道魁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熠熠生辉的双目凝视过来:“李元芳,一年多不见,你变得更强了,不过我也没拉下!”
李彦看着这位较量过多次的老对手,眉头微动,轻笑道:“那就切磋一下?”
杨再威咧嘴一笑,捏了捏双拳:“正合我意!”
李彦点点头,并没有摆什么起手式,仅仅是贴在身侧的十指微微一张,呲呲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间响起,然后在短短数息内,破体真劲陡然化作浩大绝伦的怒海狂潮,涌了过去。
杨再威为之动容。
恐怖的压迫感突然出现,宛如阵阵无形的飓风袭过,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身躯,这股威势他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但他也今非昔比,或者说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眉宇间涌起斗志,轻喝一声:“好!”
倏然间,他身形纵起,好似淡化成了一缕轻烟,又如同云雾里升腾的神龙,反逼上去,疯狂出招。
不仅出掌,还出脚,出腿,顶膝,用肘,一时之间仿佛有千手千掌,浑身上下俱是杀机,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