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景松了口气,又沉下脸来:“如今京师真是越来越乱了,连左道之人都敢放肆,换做以往,单单是皇城司内的净法司,就让他们不敢动弹!”
李彦问道:“这個净法司是怎么回事?”
林元景道:“早在先帝之时就裁撤了,皇城司早非先祖所设之时,横行不法,构陷诽谤,恣意妄为,沦为残害百姓的所在,先帝在位时撤除了好几个司部,如今所剩的只有探事司和冰井务了。”
李彦趁机问道:“那新帝登基,现在的朝局又有什么说法?”
林元景愣了愣,想要组织一下语言,却发现以自己对朝堂的了解程度,根本组织不起来,只能告诫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管好自己,不惹事生非便可。”
有关白天的案子,李彦知道那金华山的道士被拿,仅仅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但眼见这位便宜父亲这般回答,虽说不太意外,还是有些失望的。
相比起李德謇,家道中落后,对于朝堂的局势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林元景在政治上的态度,实在太不积极。
固然李德謇是李靖嫡长子,袭爵卫国公,出身和格局确实不是林元景所比,但这心态才是关键。
林元景很显然就是遇事忍耐的风格,在和平年代,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倒也不失为传家之风,但在如今这个各方面社会矛盾疯狂积累的时代,还指望着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就实在天真了,往往是你不去惹祸,祸却从天而降。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风格,李彦也没准备将自己观念强加于这位身上,话锋一转:“不说那些了,请父亲传我寒星冷月枪,正好在月色之下,我想练一练这家传绝学。”
林元景有些跟不上这利落的节奏,顿顿才道:“好。”
原本伺候在一旁的林三等人纷纷退开,练武场上只留下父子俩人,林元景才开始讲解寒星冷月枪的诀窍:“这套寒星冷月枪,拆解开来分为一套寒星诀,与六招冷月式,前者为內练锻体,后者为外招枪式,两者大成方为寒星冷月枪,又有三式绝学:寒星夺魂刺、冷月索命舞、忧郁飞花……”
一边讲解,林元景一边下场亲自展示。
李彦观看着,时不时地点点头,却已经看出来这位在寒星冷月枪的浸淫程度上,只能说初步掌握。
这并不奇怪,高深的武学都是与心境相配合的,林家的寒星冷月枪不是佛系武学,反倒需要勇猛精进的信念,以林元景的心态,就不可能练到登峰造极。
而李彦的根骨资质和武学造诣,倒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不过他看重的并不是那些精妙的招式,在林元景想要在儿子面前显摆显摆绝学时,直接道;“父亲,你多多展示寒星诀。”
林元景取出白天练武时的白蜡杆子,五指在木杆上轻轻一擦,竟隐隐流传出金属的质感:“这就是寒星诀,看好了!”
他肌肉隆起,双臂霎时间膨胀了近半,颤震之间带出重重虚影,白蜡杆子在伸缩旋动之间,刺耳的破空音爆呼啸不绝,仿佛一声悠长深远的龙吟,惊心动魄,又有点点星光耀起,璀璨夺目。
李彦看着,隐隐感到丝丝缕缕的月华在整个过程中,注入林元景的体内,暗暗点头:“这个世界的高深武学果然已经触摸到天地元力的边缘,可以主动吸纳其入体,普通人之所以基础属性那么高,恐怕也与这些力量的渗入有关。”
等到寒星诀的一周天通过枪法的运劲练完,他又问道:“父亲,你在晚上练寒星诀时,是不是感觉精进速度更快?”
林元景点头:“夜深人静,心无旁骛,自是比白日要好的。”
李彦心中又有判断:“这些武者的修炼方式还比较传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相比较而言,或许道术法咒更注重对天地力量的引动。”
林元景展示完毕后,又告诫道:“寒星诀对于身体的承受力要求极高,每日最多只能练半个时辰,千万不可贪多,等你正式修炼后,我也会为你准备药膏辅助。”
李彦笑笑:“好。”
林元景又开始传授,两人一问一答,直到午夜时分,才各自心满意足地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