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榻上坐下,仔细理了理手里的佛珠,这才平静道:“今儿皇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苏茉尔老老实实的将今儿早上请安时的事儿说了一遍。
太后听了之后,却是浅笑了一下:“这个董鄂氏倒是有几分机变,竟将事情踢到了皇后手上,这是算准了皇后性子温和好说话呢。”
苏茉尔听着太后这话头,仿佛也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意思,只能浅笑了一下:“皇后公正严明又宽和大度,又有谁不知道呢。”
太后没吭气,许久才继续道:“你说皇后之后又把博翁阔请了回去,单独说了许久的话,那她从皇后宫中出来时,神情如何?”
苏茉尔心中一紧,躬身回报:“还和往常一样,只是眉眼间好似有些不平气,听着坤宁宫的人说,仿佛是与皇后又起了争执。”
太后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博翁阔这孩子,性子还是太过刚硬了,倒是和静妃有些相似,这可不好,还需得磨一磨她的性子,你明儿叫她来我这儿,帮着我捡佛豆。”
苏茉尔听这话,深深的将头垂了下去,轻声应了下来:“奴才遵旨。”
事情既然禀报到了皇后手上,那皇后就不能当无事发生,第二天下午,她就去了太后宫中将事情一一回禀。
太后听了笑着点了点头:“此事你看着查办就是,宫中的风气近来确实松弛了许多,竟是连阿哥都敢议论,需得紧一紧弦了。”
皇后心下松了口气,太后没有反对就好。
不过说完这事之后,皇后还是有些欲言又止,仿佛像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太后心知肚明她想说什么,却只是笑了笑,自己先说了出来:“最近几日,我看着博翁阔有些心浮气躁,如此难免生出事端来,因此将她叫到跟前,想要好生教导一番,你不必操心。”
太后都这么说了,皇后又能说什么呢,只能恭声应是,但是心里还是免不了忧虑,自己那个妹妹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被太后这样强压着行事,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想着这事儿,皇后面上的神情越发忧愁了。
而太后却好似并没有看见皇后的神色,依旧温声细语的和她说宫务。
既然太后和皇后这儿已经下了决心,宫里的流言也很快就被弹压了下来,不仅如此,太后还抓住了最先传播流言的奴才,直接送去了慎刑司,说明了一定要问出个原委来,不得有误。
这消息一出来,一时间宫里的各位妃嫔们都紧张了起来。
阿格福晋此时在自己的咸福宫中,只觉得坐都坐不安稳,她满脸焦虑的在殿中走来走去,面上又是恐惧又是不安。
一边的宫女看着主子如此,再联系近几日宫里发生的事儿,自然也猜出了一些端倪,脸色也是一片煞白,不敢多问一句。
阿格福晋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终于有些颓败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董鄂氏,真是岂有此理!”
殿中的宫女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时间殿中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只余阿格福晋粗重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