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路停停走走终于到了南边。
这边的风光果然与京城有很大的不同。
毓敏去看了苏州的园林,这玩意在现代的时候就很有名,可惜她因为忙从来都没去看过,现在倒是不忙了,可是出一趟门却十分艰难。
毓敏有些看不够似得,将这园子看了几遍,一边的玄烨见了,笑着道:“额娘也喜欢南边的园子吗?等咱们回了京,也在京里建一个。”
毓敏一愣,想起来历史上有名的畅春园,不就是康熙皇帝仿照江南园林修建的吗?
毓敏一时失笑,许久却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如此劳民伤财了。”
玄烨却并不放弃,只柔声道:“额娘放心,此事儿臣心里有数。”
见他并不愿意放弃,毓敏也就不多言了,他如今大了,又是皇帝,自己也不能事事都做他的主。
等逛完了园子回了行宫,毓敏很早就歇下了,之后几天的行程,毓敏也算是从上层角度见识了一下江南的繁华盛景。
不过玄烨来这边倒不止是旅游的,还有顺道巡视江南各处的民生。
他每到一个地方,除了接见各处官员,也会亲自去巡视一些民生工程,有时候还会带上承祜,看起来十分忙碌。
毓敏自己待在自己的住处,偶尔去园子里散散步,倒也挺自得其乐。
等一路到达江宁,玄烨又祭奠了一下明孝陵。
等到回銮之日,毓敏竟也有些舍不得这风光优美,景色宜人的江南了。
只是江南虽好,却也不是她久居之地,毓敏很快就收起感慨,开始回转京城。
回去时已经是十一月份了,越往北面越冷,不过幸好出来时早就准备好了入冬后的衣裳,因此毓敏倒是没什么大事儿。
不过听说郭贵人前两日侍驾之后回去,就生了风寒,最后被隔离在一辆小马车上,等闲不敢再让她靠近皇帝。
毓敏听了琢磨了一下也没多想,毕竟天气变化的这么快,许是一时没注意,着凉了也是寻常。
不过毓敏没在意,不代表郭贵人自己没什么知觉,她窝在狭窄的马车上,恨得牙根痒痒。
别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当时她去御驾跟前伺候的时候,屋里的炭火分明就暖和的什么似得,结果一回来,炭火就灭了,还半天都点不着,她冻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找人来点着了炭。
结果就这么冻成了风寒,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次出来这么多人,能谋算到她屋里的,也就那几位高位妃嫔,而这几人之中,又数德妃和她有积怨。
那除了德妃又能是谁呢?
郭贵人不去想自己当时是怎么间接害了德妃的,只一心一意的恨德妃,想着等回了宫,一定要和妹妹一起,也让德妃吃些苦头才好。
就这么一路到了山东,玄烨去了孔庙参观,之后又留了一副万世师表的字。
过了山东,离京城也就近了,天气也越来越冷。
毓敏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觉得挡不住的刺骨寒冷。
玄烨有些后悔的的在毓敏跟前道:“早知如此,该春日下江南的,也不至于让您受此寒冷。”
毓敏却是一笑:“朝廷自有法度安排,哪能轻易改变,好了,这次南巡我也过得十分开心,而且眼看也快到京城了,再冷能冷几日?”
玄烨见毓敏的气色都还好,这才松了口气,又领人采买了许多皮毛和棉衣,来给毓敏保暖。
等终于到达京城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颁金节是彻底没赶上,但是过年还能勉强赶上。
毓敏一回来就急忙回了寿安宫歇下了,虽然一路上尽力保暖,但是毓敏这个年龄,说没冻着那是假的。
而留在宫里的香兰也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寿安宫里的炭火也早早的就生了起来。
毓敏一进屋,便是暖洋洋的,她浑身上下忍不住一阵松快,然后立刻让人伺候她洗漱,洗漱完之后便歇下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毓敏刚一醒来,外头伺候的香萍便察觉到了。
“娘娘,可要起身?”
毓敏清了清嗓子:“去端杯茶来。”
香萍低声吩咐了一句,然后便自顾自走上前来,打起了帐子,一边伺候毓敏穿衣裳一边道:“娘娘嗓子不舒服,还是不要喝茶了,奴才让人早早的就温好了蜜水,娘娘先用蜜水润润喉咙。”
毓敏点了点头,香萍这姑娘,总是这般妥帖。
洗漱完之后,毓敏出去用膳。
今儿的膳食是江南风味,毓敏有些惊讶,香萍笑着道:“是皇上看您在江南时最爱这几道菜,便将几个江南的厨子请回了宫里,说是日后若是您想吃了,直接点便是。”
毓敏忍不住一笑,这孩子,还是这么细心。
吃完了一顿江南美食,毓敏觉得浑身舒坦,又将香兰叫进来问了问这几日宫里的情形。
因为宫里如今只剩下宜妃一个高位妃嫔,因此这段时间还算安静,不过宜妃这一胎却养的不大好,或许是两次怀孕中间间隔的时间太短了,因此宜妃的身体格外虚弱,害喜也特别严重,尤其是入了冬之后,更是身都起不了了。
毓敏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竟然严重成这样。
“这件事太医怎么说?”她问道。
香兰叹了口气:“太医只说是宜妃娘娘身子骨太弱,气血不足。”
毓敏眉头皱的更深,若是真有什么病痛,那倒还好办,总能治得好,可是只是身子骨弱,这要怎么治?
毓敏沉默良久,终于道:“传我的话,要好好给宜妃补养身体,不拘什么补品。”
香兰立刻应了,但是主仆俩其实都心里清楚,要是真的能这么容易就补好,太医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含糊。
毓敏中午的时候,遣了香萍
去探望宜妃,回来之后,香萍面上也有些严肃。
“宜妃娘娘面色看着十分难看,那肚子大的有些吓人,但是宜妃娘娘的胳膊腿却看着十分纤细,仿佛是不妥当的,太医院的西洋大夫也去看了,但是也是摇头,只说能生或许是能生,不过孩子的身体只怕要弱一些。”
毓敏目光发沉,这样的情形,的确是听着不太好,要知道太医说话只说三分,现在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估计宜妃肚子里这胎怕不是有什么先天不足。
沉默许久,毓敏终于道:“或许如今也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世上不可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毓敏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早就看开了,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