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是‘久阁’的经理,在久阁多年,在外面大家都称呼一句杨总,顾南洲说让雄三吩咐杨兴,显然是给足了雄三面子,也侧面表示今晚还挺满意。
雄三忙推托不敢,又同顾南洲恭敬寒暄了几句后告辞离开。
周淳关上包间门,看着这会大刺刺靠着沙发的顾南洲欲言又止。
顾南洲坐在沙发上拿了酒瓶给自己添酒,想着方才蒋明谨那落水狗的狼狈模样心情极好,嘴角韵着笑。
周淳瞧他一脸享受愉悦的样子总感觉有点毛,很不对劲。顾南洲虽然一直是a市有名的混世魔王,但他混归混,之前绝没有这种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癖好,这都已经要触及法律了。
他从顾南洲进顾氏就开始做他的助理,顾南洲这人虽然背有反骨,但人确实不坏,这么多年两个人虽是上下级,但也是朋友,这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轻声开口,“顾总,您要是和顾氏资助的这个学生有什么过节,可以最近就结束他在顾氏的实习。就、就没必要……”屡次三番背后找人麻烦,而且怎么眼看着越来越过线。
周淳也觉得很奇怪,顾氏资助了很多学生。这蒋年谨虽说是顾氏从多年前就开始资助的,但也并不是特例。人很努力,知上进懂感恩,算是顾氏资助的众多学生中成绩非常优异的。今年大四的实习阶段也顺理成章进了顾氏实习,看得出来他也很感激顾氏一直以来的资助,实习中表现良好,有干劲有拼劲,能感受到一心想要回报顾氏。
顾氏的爱心助学活动已经很多年,也形成了规模化,但凡资助的学生每年都会统计下学习情况及生活情况,蒋明谨作为其中比较优异的资助生,每年统计表上位置都很靠前。
而且因为他每年都会给顾氏寄感谢信,顾南洲之前也就知道他,也从未有过什么特别关注。但自从蒋明谨来顾氏实习开始,顾南洲就屡次为难这人,明明两个人之间云泥之别压根没什么交集。
强行要算得上交集的,就是顾南洲的未婚妻徐嘉敏和蒋年谨都是a大金融系的,不过蒋年谨今年已经大四六月份就要毕业,徐嘉敏今年才大三,而且他之前也完全没听说过徐嘉敏和蒋年谨有什么特殊来往。
再者,两人虽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但是长辈们定下的,只等徐嘉敏毕业便举行婚礼,两人也没有谈恋爱这样的行为,顾南洲更不可能是因为这个来为难蒋年谨。
顾南洲端着酒杯侧头看过来,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话语很轻很淡,“没什么过节啊,我还挺喜欢他的。”
周淳总觉得这会的顾南洲让他有种毛骨悚然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不自觉视线下落避开了顾南洲笑意满满的眼。
外头由远及近的救护车声音响起,周淳看了眼似乎不在意的顾南洲,起身到窗边去看,因为没撑伞,这会徐嘉敏也是全身湿透,救护车到了后巷口停下,下来三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
蒋明谨已经站起了身,背靠着墙,一只手不自然的垂着,另外一边被徐嘉敏搀扶着。
折腾了一会,徐嘉敏也跟着上了救护车,救护车门关上,闪着灯滴嘟滴嘟的声音响起。
周淳侧头,看向方才也走过来窗边的顾南洲。他的面容这会印着灯光和下面闪着的救护车灯,明明是笑着,但眼眸却幽深像雨夜的海,藏着未知的危险。
“呵。”救护车的声音渐行渐远,顾南洲像是喉间溢出的轻哼,意味不明。
周淳一时间觉得眼前的顾南洲无比陌生,他认识的顾南洲,虽然肆意散漫但也有肝胆义气,张扬嚣张但也有善良柔和,不是现在这般……笑着像是隐于面具下的鬼怪。
顾南洲手里的酒杯转了两圈,而后随手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响起,他抬手伸懒腰,方才的阴沉此刻尽数散尽,话语又是顾少爷常有的漫不经心,“戏看完了,回家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