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没多远,动车快,一趟两个多小时,六日打个来回不费事,”李栋拍了拍谢霖肩膀:“乐州人民永远欢迎你。”
别的都好说,高三是个什么鬼样上高二的谁不知道,别说打个来回路上四个小时,就是多睡四十分钟都能心疼死人的节奏,就算他每周想往家跑,他伟大的母亲也不一定让他回。
谢霖现在只想原地去世。
在乐州最后的时光被压缩到一整夜加一个上午,下午两点的车,没有更多时间让谢霖一点点消化和接受,似乎生怕他回过味大吵大闹就是不走,谢英赶鸭子上架一般地将他赶上车。
没有煽情的挥泪离别,没有亲朋好友的难舍送行,他妈只给他三句话,看着点东西别睡着,到了发微信,到那边的家再发一条。
现实得谢霖连一丁点对故土的眷恋都没酝酿出来车就开了。
直到站台上谢英消瘦的身影最终在他视线完全消失,谢霖才算彻底恍悟,心头狠狠一紧。
从这一刻起,乍然变故出来的这条路算是一脚踏上了,而路的尽头是他从没想过这辈子能有交集的……那一家人。
烦。
烦躁。
听到旁边座位的小屁孩不是嗷嗷叫就是哇哇哭更烦躁。
把帽檐往下压,谢霖环胸抱胳膊,耳机塞入耳道,极力让灵魂飘出车外,他要充分发挥‘我不在我不在‘的神技。
……
…
肩膀被人推动,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小伙子,小伙子醒醒,到站了,起来吧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