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洁哪儿了?”用消毒纸巾擦过手,林九昕拨着茶叶蛋:“画个范围,我也好避你的雷……”
“你不用,”谢霖端过那盆只剩一半的豆浆:“我一点不嫌你。”
咬下一口的鸡蛋就停在这一拍上。
林九昕定格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开始嚼,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谢霖,把剩下白白黄黄的玩意送到这人嘴边,谢霖一样没离开目光,跟他对视着,张嘴咬下去。
俩人一人一口,鸡蛋挺不住了,碎了一手,林九昕笑着边舔边吃,让谢霖再跟他吃点儿,对方扔给他一句:“还没完了,滚。”
一时间,那位笑到不行。
林九昕的笑真的很玄学,不熟时他很少笑,即便笑也总会掺入或冷然,或不爽,或鄙视,或轻蔑等一系列与笑无关的情感,可只要跟他近到一定程度,就会觉得这家伙的笑其实可以很单纯。
各种的笑,嘎嘎哈哈吼吼……除了发出不同的笑音,还会配上形形色色的动作,有垂头抖肩,有扭脸咬牙,还有像现在这样,两侧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根,特别像‘小时候幼儿园画太阳’那样一条弯弯的大长线。
他还喜欢哼歌,心情超好时会飘出低低浅浅的一串悠扬音符。
谢霖支在桌面,托着腮,看着这位少年从塑料袋刨出夹着蛋和火腿肠的烧饼,打开还在冒热气的豆腐脑,浇上香菜和卤子,跟着歌的节奏搅拌着。
不知道是早点的饭香过于撩拨,还是眼前的画面暖意盎然,谢霖只觉得他的心情指数也跟着一路上扬,低下头,他轻轻笑了笑。
什么推过来。
是那碗洒着零星香菜,拌料均匀的豆腐脑,豆腐半碎不碎,卤汁均匀渗透,卖相极佳。
“尝尝,贼他妈好吃,”林九昕说:“林式拌法,调料我拿的最全。”
工厂附近没早点摊,年景红火时一片一片的,如今落魄得只剩一地的枯枝乱叶,拆了的即将拆的,用那大大的红字‘拆’道尽一切寂寞的街道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