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蹭了蹭,拿到清亮的月光下辨别,还真出血了。
狗东西牙还挺厉。
草坪上小破车孤零零地躺着,慢悠悠地转着轮子,谢霖偏头瞅了它一眼,拔了根草含进嘴里,双手交叠往后脑勺一放又躺回去。
从厂子出来,把书包往车前筐一砸,蹬了车就走。
来时两人热热闹闹,回去就他一个,冷冷清清。
也许这辆小破车就没这么孤独过,谢霖脑中渐渐浮现出林九昕的影子,蹬了一段路,竟然觉得有人在扶他的腰,他一个紧急刹停,趴车把上半天没起来,等再抬头就看到了一大片临河桥堤。
车推过去,把自己一个大字型重重甩在堤坝上。
月亮真大啊,还圆。
枕在头后的手举到半空,摆出一个桃心,把月亮结结实实地圈了进去。
拧开门锁时,是期望的一片黯然,一切都沉沉入梦,唯有脚下的小夜灯还在坚守岗位,这就是谢霖想要的。
特意在外边磨蹭就为让林家好好处理自己的家事,跟拐带似的把他家儿子弄出去两天,是该还给林邵楠了,作为一个瓜分人家地盘的外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关上门,他一步跨进厕所。
虽然光线足够低调,除了他再没第二个喘气的,谢霖也还是闪身而入,咔嚓一声,上了锁。
撑着镜面,他仔细看他的嘴,下嘴唇靠近嘴角一大片红,色泽深暗,血痂隆起于唇肉,一眼就能锁定。
就是编在废楼干架把嘴给干破了都到不了这个惨烈程度,况且他上午嘴根本没事,对不上。
叉腰原地站了会儿,谢霖洗了把脸,出了屋。
十一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