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神君

宴星稚在空中翻了个身,左脚后跟顺势撞上男人的脸,一个快而简单的动作,等她落在地上的时候,男人整个就飞了出去,在地上翻好几个滚,停下时张口“噗”地一声吐了口血沫,其中夹杂着断裂的牙。

周围一片哗然,没想到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被十几岁的姑娘两脚踢翻了,还踢掉了牙,议论声变得吵杂。

宴星稚倒没什么得意的,只觉得这凡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弱,太不禁打。

黑袍男人丢了大面子,却也不敢再轻敌,赶忙爬起来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铃铛,长长的手柄雕刻着繁琐古朴的花纹坠着黄色的流苏,他握着手柄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一摇。

浑厚的铃声传来,宴星稚当即心跳猛地一震,好似有一种力量将她的魂魄往外拉扯,浑身的力气迅速流失,眨眼功夫连站都费劲,双膝一弯险些跪倒在地。

糟了!

这个铃铛极有可能是引魂灵器,她的神魂与这身体的融合本就费劲,只要有一点对魂魄干扰的东西,就能将她的魂魄扯出身体。

宴星稚忙沉一口气,想要稳住神魂,那男子却趁她魂魄不稳之时猛地冲上来,手中的利刃眨眼便飞至她面前。

“少主——!”荀左大喊一声,扑身上去扶住宴星稚,挡在她身前,刃尖在他背后重重划下一刀,荀左露出痛苦的神色,转身将男人死死抱住,嘶声道:“快带少主走!”

宴星稚愣愣地看见鲜红的血珠从刀刃上甩了出来,还有些溅在她的脸颊上,炽热滚烫。

后面几个人一拥上前,拽着宴星稚的两胳膊就往后拉。

黑袍男人再下一刀,捅在荀左的后背上,他登时咳出一大口血喷在男人的黑袍上,却仍不松手,只重复喊着:“快走,快走——!”

宴星稚刚被拖着走了几步,四周的人却将包围圈堵严实,并不让路。

雪元灵土难得出现,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谁又愿意白白放走呢?

几道无形的气波不知从何处打来,护着宴星稚的几人当下被掀翻在地,没了力道支撑后她摇摇欲坠,转头看去时,看见荀左背后全是鲜血,被重重地推到,黑袍男人手持铃铛朝她走来。

一股怒火冲破胸膛,宴星稚爆发出的力量让她握紧拳头朝男人冲去。

黑袍人见状吓一跳,方才那两脚踢得他现在还是剧痛难耐,立马又摇了两下铃。

“叮——”

铃声响,宴星稚双眼一花,整个躯体都失去力气跪坐在地,只感觉耳朵里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魂魄被巨大的力量拉扯,随时就要脱离躯体。

危急时刻,空中忽而疾速飞来一柄短弯刀,如月牙一般旋出一个弧度,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撞上黑袍人手中的铃铛,刀尖勾着黄色流苏将铃铛整个卷着飞走。

众人目光随着月牙弯刀而去,就见它旋至一棵树旁,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

是一个身着暗金色衣袍的少年,正盘着一条腿坐在的枯树上。

他墨发轻摆,袍摆边绣出精致图样,抱着的双臂中斜插着一柄长剑,赤红的剑穗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银铃铛,被风吹的打着晃,铃铛轻响。

眉眼浓黑面皮白皙,模样相当俊美,像是哪个世家望族跑出来的小少爷。

他看着手中的铃铛,眉毛轻挑,声音清朗好听:“怎么这般热闹?”

“臭小子,莫要多管闲事。”黑袍人危险地眯起双眼,盯着他。

少年将手中的短刀别至后腰,哼笑一声:“我可不是来管闲事的,听说这里有宝贝,我来看看。”

那黑袍男子就指着他,粗声粗气地凶道:“你是什么人?老子的事你也敢掺一脚,当心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报上自己的大名:“牧风眠。”

宴星稚费力地抬头,恍惚中看见少年环佩如水襟如月,唇线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些许不羁之色。

眉眼竟真的有几分与记忆中的那个乖张不驯的赤发少年重合。

“牧风眠……”宴星稚从唇齿中挤出声音,继而双眼一黑,意识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