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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窝回自己的陶艺工作室,每天和泥巴雕花儿,又清闲陶冶情操,还能坐着数钱。

“这他妈不比咱们演出赚的多得多?”周衍同靠在木椅上,手里甩着张银行卡,语气故作轻快,神色却落寞得很,“咱就往这一坐,店员忙他们的,钱自己就进来了……”

陈朽坐在他对面,第三次捏起了茶杯又放下。

周衍同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除了弹琴拿的出手好像也没有什么艺术气息在身上了。

但他从高中起就总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留长发,学画画,改变穿搭,甚至于开始卖弄似的学人家品茶。

细腻的杯壁在手中触感逐渐变凉,想必喝起来也一定非常苦涩。陈朽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常喝茶的人喝什么茶都只觉得苦,品不出它的味儿,比如陈朽。

嘴里久久不散的味道让他蹙起了眉。他还没哭这破茶难喝呢,对面的人倒是先红了眼眶。

“这茶太他妈难喝了。”周衍同咧嘴露出了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连嘴角都在细微的颤抖。

“是挺难喝,扔了吧。”陈朽指尖碰在杯壁上,轻轻一带,茶杯被他拨弄得翻了个圈,倒扣在了桌子上。

周衍同一听这话,又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能扔,好几千块钱呢。”

陈朽手上动作一顿,又把茶杯翻了回来,放进了茶盘里挨着茶壶。

俩人沉默了半晌,突然同时乐出了声儿。

周衍同豪横地把银行卡往桌子上一拍:“咱像是差那点儿钱的人吗?”

陈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像。”

周衍同笑道:“屁!”

屋内空调嗡嗡运作的杂音灌进耳朵,连同它一起的还有周衍同没有底气的一句话,轻到陈朽差点儿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