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准备,你尽快帮我查一下他。”祝槐说,“基础资料和表演视频都要,有个开头就行。”
于是,后台的帐篷里就变成了这么一幅奇怪的画面——
在大成功加持下迅速变装完的祝槐一个接一个地仔细查看那些装置和道具,南风就捧着手机跟在旁边碎碎念。
“king是三年前突然出名的,据说脾气古怪,不爱露脸,台风离奇多变——”
祝槐:“所以他哪天想女装了也很合理。”
演出服底下是女装也很合理。
“噗……咳咳,虽然表演的大多都是中小型魔术,也是一个人走到哪演到哪的流动型演出,但他每次都能收获观众们的一致好评,靠门票和小费赚得盆满钵满。”
祝槐:“中小型魔术……你说大多?”
“嗯……绝大多数。”南风更正,“听说有一次表演遇上了雷阵雨,他就在观众起哄下声称马上可以让雨停下,结果还真停了,不过因为只是文字描述,不能确定真假。”
……哦。
“说不定是晴男呢,找到视频了?”她检查完最后一个箱子,凑过来,“让我看看。”
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个小有名气的魔术师,留在网上的影像资料却神奇地寥寥无几,有也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还是高糊版,只能隐约听见两三个单词,实在听不清整句说了个什么。
祝槐:“……我还是自己发挥吧。”
“你等会儿就是我的助手,”她宣布,“mr.queen。”
kp:“……”
不准自己加戏啊啊啊啊!!
南风:“???”
啥玩意儿??
“……为什么是‘queen’?”他震惊。
祝槐:“那‘princess’也行,这事你得怪前任‘king’。”
南风:“就不能是‘prince’吗!”
……不对啊他怎么平白矮了一辈!
“算了,‘queen’就‘queen’吧,”他崩溃道,“我要做什么?”
“你随便找个帽子挡脸,一会儿如果我用左手打手势,就把这个箱子用手推车推上来,放在我当时站的位置。然后回去以后就用布盖上他运出去,有人问就说是道具,我看咱俩经过的那一小片树林不错。”
祝槐轻轻用鞋尖踢了踢旁边的足有半人多高的箱子,“要是用右手……你就在那个架子上挑一两个道具拿来,哪个都行。”
南风:“哦、哦……”
他还在茫然,来过一次的脚步声又近了,听声音还是刚才那人,“king先生,该出场了。”
祝槐冷声说:“我心里有数。”
她最后整理了下衣服,打开别上的耳麦,戴好从king头顶滚落的高筒帽,确保不会有明显的破绽,南风暗暗捏了把汗。
——只能跟着去做了。
他心里还在七上八下,就见对方忽然看了他一眼。
南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面具遮挡住她的五官,只露出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那一眼其实没有多少情绪,但寒意无端就窜上了他的脊背,让他察觉到了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危险感。
看到他愣神,祝槐笑笑,这笑没有缓和半分气氛,反而只在她微弯的眼中显出了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
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魔术师“king”是什么样,但南风几乎可以肯定,站在他面前的完全成了另一个人。
祝槐站在台前,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门帐。
台下已经聚了得有数十个观众,在她一只脚踏出帷幕的瞬间,那些视线齐刷刷凝集过来。祝槐步伐不乱,在正中央站定,手里从架子上摸来的长杖猛然一抖,轻而易举地挽了个花哨的杖花。
杖花结束之时她也顺势弯腰,不卑不亢地脱下帽子行了一礼,帽檐划过的弧度正好遮住那双可能与本人不同颜色的眼睛。
[阿维丝(祝槐)]的侦查检定,40/60,成功。
祝槐重新戴上帽子,微眯起双眼,步履矫健地绕着舞台走过一圈,最后在某个被父母抱着的小女孩面前停下,向她伸出了手。
小姑娘张着嘴巴看着那流畅展开的十来张扑克,左右望望父母,见他们点了头后才在她的示意下抽出一张。
祝槐接过那张红心q,向着所有观众展示了一圈,在他们的注视下猛地一握拳,再展开时扑克牌已经消隐无踪,手心只余下一朵正在娇艳绽放着的太阳花。
她在小声的惊呼和小女孩咯咯笑声中弯腰将花戴在了对方的耳边,又邀请后者再抽一张。
这次是张黑桃k,依然是展示过一圈,祝槐请小女孩亲手将牌插回去,直起身来时故作惊讶地一顿,面向观众展开了手里的扑克。
唯独少了那张黑桃k。
小女孩的父母也是个会接梗的,见魔术师求助似的望过来,妈妈马上就抱着女儿上下看了看,而爸爸眼尖地把手伸进了女儿背后的兜帽,抽出张黑桃k的时候灵性地举高了手给别人看,引来其他观众一阵善意的笑声。
祝槐感谢地鞠了一躬,接过他递来的黑桃k收好,向后退了几步,鞋跟轻轻敲在底下的舞台地面上。
[阿维丝(祝槐)]的聆听检定,20/80,困难成功。
她辨别着声音,一只手悄悄伸到了身后。
是左手。
扒在帘子上还在为她一通行云流水操作而目瞪口呆的南风立刻回神,连忙推上刚才放好那大箱子的手推车,这就要向外走去。
“女士们,先生们,”传入耳中的声音比刚才听起来更沙哑,“各位来到此地观看我的表演,实在是各位之幸。”
南风:“……”
喂!!反了吧!!!
“刚才的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不知大家可还满意?”祝槐一扬手,“不满意也很正常,想来大家来到这里,期待的不止是这些。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现在有请我新请的助手——mr.queen。”
南风差点把自己绊了一跤。
他忍着羞耻,一路闷头把车推到队友指定的位置,搬起箱子、放好、推好小车车,一溜小跑又钻回了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