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舞(七)

“死了人我知道,但是你们就,”杰弗里吓了一跳,随即就是满脸怀疑,“你们不会……”

“想什么呢。”祝槐哭笑不得,“跟我们没关系。”

“……算了。”杰弗里悻悻然,“你们知道我打昏了他多少次吗?”

南风正蹲在魔术师旁边扒拉他,后者一翻身,露出了后脑勺上的大包。

祝槐:“……”

南风:“……”

啊这,是挺惨。

这动静一出,脑门着地的魔术师喉间溢出有些痛苦的□□,眼睛也慢慢睁开,困难地挣扎着侧过身,望向了站在旁边的三人。

当然,主要是南风和殴打了他无数次的杰弗里。

他说话就像嘶嘶的毒蛇,“……果然还是你们。”

“午安。”祝槐叹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魔术师看上去眼神还有几分迷茫,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

“你看,反正早晚都是要说。”

主谋叹了口气,非常贴心地扶他坐了起来。

她友好而诚恳道:“他们说要打你一顿,我劝都劝不住,除非你现在就交代。”

“所以,先和特别爱好和平、压根见不得这些的我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杰弗里:“???”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任务工具人啊!!

南风:“?????”

他的问号更多——最开始不是你动的手吗?!

但是……

南风一看king的表情,更是瞳孔地震。

喂,你怎么信了啊!

可能是最开始醒来的冲击让他忘记了那声“动手”,魔术师沙哑地笑了一声,“那先把我的绳子解开。”

“那可不行,”祝槐笑眯眯道,“我惜命得很。”

“看来你是知道有些力量的存在的?”魔术师冷笑,“放心,我不会再攻击你们了。”

祝槐微敛笑意,仔细打量起他的表情。

“kp,”她在心里说,“我申请心理学。”

根据最开始看到的说明,心理学的另一个——或者说真正的用途,是检测对方有没有说谎。

但人肉测谎仪实在太bug了,所以在这时往往是由kp掷骰,玩家是看不到骰点结果的,只能由kp针对成功与否做相应的描述。

有点类似于kp在判断怪物或者什么进行一些行动时的秘密骰点,都称之为“暗骰”。

一阵骰子的响声。

【你认为他说的是真话,他事到如今似乎已经认命了,没有骗你们的必要。】

“好,”祝槐说,“我不答应。”

kp:“……”

那你有什么过的必要啊啊啊啊!!!

“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她道,“你对这座城市、对亡灵节知道多少?”

魔术师从现在才第一次正眼看她。

“小小年纪还挺敏锐。”

他语气不虞,“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原因才来这里的。”

“不过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解释你的疑惑。”魔术师咧开嘴,“做个交易吧。”

“如果你们能帮我把教堂最里间的东西拿来,我一定知无不言。”

南风一愣,“教堂?!”

祝槐更冷静点,“为什么是教堂?”

“我当然有我的消息渠道,”魔术师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就说做不做吧?”

祝槐正要开口,南风把她拉到了一边。

南风嘀咕:“你觉不觉得这样……”

祝槐帮他补上,“像极了rpg以物易物的npc。”

南风:“对对对对。”

“真要答应他?”他又问。

祝槐回头看了眼。

魔术师显然不计较他们的窃窃私语,就等着一个肯定的答复。

祝槐说:“你得先证明自己的价值。”

魔术师冷冷地哼了声。

“小姑娘,”他看出点什么来,“其实真正管事的是你吧?”

祝槐笑吟吟反问:“你猜?”

“证明方式很简单,”她道,“你知道汤尼·佩特这个人吗?”

魔术师抬眼,“那是谁?”

南风急道:“我们亲眼看到准备进你帐篷的那个,别说你一点儿都不知情。”

“他现在死了。”祝槐补充。

“帐篷?”魔术师慢吞吞地重复一句,“如果你们是说那玩意儿,它可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汤尼·佩特。”

“用不着这么看着我。”

他瞥他们,“那小子死了也跟我没关系,他被盯上了,肯定是要死的。”

南风:“被盯上了?被什么盯上了?”

“kp,”祝槐说,“我要心理学他刚才这句话。”

【……你相信他确如自己所说的和汤尼的死几乎没有关系,但他肯定知道一些关键的内情,说不定还想以此为筹码来要挟你们。】

“不会再告诉你们别的了。”魔术师声称,向后边的沙发一靠,要不是他还被绑着,是可以表现得很傲慢的,“剩下的等你们取来东西再说,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祝槐看了他两秒。

“其实吧,我实在很好奇一件事——对不住啊,憋到现在才说。”

她奇道:“一个站着,一个被绑着,你到底为什么会以为我们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

魔术师:“???”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好我答应这个交易吗”?!

南风饱含同情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你不是人!】

kp愤怒地小声谴责。

杰弗里嘴角抽搐,魔术师目瞪口呆,既然现在确认对方真的知道点什么,祝槐也懒得再装了,她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一坐,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恶人面孔。

“放心,”她饱含关切地说,“我真的很爱好和平,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全都告诉我们,一个是待会儿全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说不定还是会帮你把东西拿过来的。”

魔术师梗着脖子,“我偏不说。”

他不信他们还能真把他怎么地。

南风:“……”

他想起那句绑架事业的发言。

兄啊,咱惜点命吧。

祝槐惋惜地看他一眼。

然后,露出了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

魔术师:“………………”

他的后背,忽然窜上了一股微妙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