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办法能一定匹配到吗?”她问。
“让你失望了,没有。”贺兰舟说,“只能赌运气,两个可能等级相近的玩家同时进入游戏——这样就有几率排到一起,所以这个过程也会很漫长……”
“最近的是我。”
望舒耸耸肩,“应该也差不多,但是这几天诊所很忙,怎么也得到下周了。”
“那我知道情况了。”祝槐道,“就按这么办,不过——‘方舟’内部应该是共享情报的?”
她说:“我想知道一点可以吸引我加入这里的东西。”
贺兰舟和望舒互相看了看,在后者的止言又欲下,前者很爽快地松了口:“可以,那就比如说kp——”
“偏向于守序中立的可能有02号、07号和16号,其中最冷静的应该是07号。”
祝槐:“……”
啊这,那可能稍微有点滞后了,现在他疯了。
“不过,”贺兰舟说,“小心04号。”
祝槐:“04?”
“嗯,你想做什么他只会添油加醋地鼓励你去做——当然,最后死无全尸的也会是你。”
……咳。
搞事的心蠢蠢欲动。
“这样吗,那就够了。”她当然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祝槐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了?”
她注意到就挨着他们手边的棋盘,“看外面那样,会有这个真令人意外……贺先生喜欢国际象棋?”
“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下下罢了,而且是什么类型都喜欢。”贺兰舟笑道,“反正就是个小玩意,添置起来也不麻烦。”
他抬眼看老同学,“望舒,你帮着送一下吧。”
“说起来——”
祝槐忽地说:“刚才贺先生岔开了我的问题。”
“其实是因为这也是筛选的一环吧,”她说,“会感觉被冒犯的在碰上这样态度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看出来您很爱下棋了。”
她说完后没有停顿,就直接向外走去。还留在房内的两人对视一眼,望舒在贺兰舟有些愕然的怔愣中不给面子地瞧着他“噗”地笑了一声,一转身也出去了。
俩人出大门的时候,一推开正赶上外面有个高中生年纪的女生拿着钥匙准备往锁眼里捅。见省了这功夫就高高兴兴地跟望舒问了好,又好奇地多看了祝槐一眼,跟她点了下头,蹦蹦跳跳地往里走了。
祝槐:“你们这还有未成年?”
虽然游戏应该不限制年龄,就比方说薇拉也八成是个未成年。
望舒“哦”了声,“那不是,朋友女儿,偶尔会过来。”
他似乎不打算就此多说:“走吧。”
祝槐没让他一直送到酒店,挑着附近停车方便的路口就下了车,毕竟以她的立场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合适。
她独来独往惯了,是完全不准备真加入的,会考虑的也只是以后是不是偶尔可以合作那么一下。她和江北然订的房间就在隔壁左右挨着,现在就等着回去了还个东西交流个情报。
——如果“那个”没有出现。
曾经在监控画面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那时还会惹来回头率,现在经过他身边的行人却像是对他熟视无睹,却精准地绕开了他所站着的一小片空地。
随手交予了赵凯波那个最终流到她手上的游戏名额的“罪魁祸首”、埃及书商——或者干脆点说,奈亚拉托提普的人类化身,只是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转头向着某家店面走去,似乎只是不经意地一瞥。
而跟上来与否,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对于祝槐来说,必定只有一个选项。
她握住手里的拉杆,向前迈开了步伐。
——达成成就:跟奈亚拉托提普一起喝咖啡。
祝槐抿了一口她倒了致死量糖的摩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神经病。
也不知道这位邪神用了什么法子,咖啡店里空得只有他们两个顾客,柜台后的店员一脸呆滞地反复擦着同一个杯子——显然是在洗脑状态。而整个店内,最突兀的就是她座位旁边竖着的那个行李箱了。
“下次请等我放完行李再说,”祝槐道,“不,没有下次了。”
“我想我们省去自我介绍这道麻烦的工序了,你这些年应该查到了不少。”
邪神完全没动自己面前的那杯,取而代之,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她,“不过,你的反应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我应该是什么反应,”祝槐说,“恐惧、尖叫,为自己的大不敬而请罪,不是吧,难道那样你就会放过我?那我还不如问一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
“假证好用吗?”她好心地问。
奈亚拉托提普:“?”
面对她如此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他扯出了个假笑,“那的确比我的书好用。”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他就像想起了什么极度好笑的事,撑着额头笑得浑身发抖。
“精彩,非常精彩——”他最后评价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到时候会攒着一起去哈斯塔面前嘲笑祂的。希望我那时还能记得,毕竟为了足够的乐趣,我在这边的记忆可保留不到‘游戏’里。”
祝槐:“……”
您完全自己坑自己是吗?
“要够出乎意料才算有趣。”
奈亚拉托提普摇晃了一下那杯子,咖啡荡上杯壁就像邮轮下沉时的海面,“我上船的时候怎么想得到能有这么一出好戏可看,再者,也不是单由我能决定的。”
“另一方面是因为连我也没有更多的权限,”他意味深长道,“这个‘游戏’说不定比你想象得复杂。”
祂很好奇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邪神的眼里染上了蛊惑人心的异色,连这具躯壳也一瞬间现出了非人感。
“跟我打个赌怎么样?”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