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觉得管家的态度很奇怪。”
祝槐道:“引发了爆炸的火灾应该是后果挺严重的事故,更别提利用的还是价值极高的酒窖。”
“在明知道很有可能是外来者引发、还要从中选出继承人的情况下……正常做法不应该是查个明白,直接把这人取消资格吗?”
“反而不计较这个,”她说,“就说明他们另有打算,而且很快就会付诸行动,这样才根本用不着担心对方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喂,”阿方索听明白了,“所以那场火灾是你们——”
祝槐:“对啊。”
“这个先不提,”她笑眯眯道,“咱们来讨论一下另一个问题吧?”
“火灾发生的时候,我们趁乱去了书房。”
“书架上空出了一本书的位置,窗台上还有个由外向内的脚印,”她说,“我觉得是你。”
阿方索:“哈?”
“为什么是我!”他愤愤不平道,“就因为我歪瑞古德吗?!”
南风:“……”
杰弗里:“……”
这话真亏你有脸说得出口啊!!!
祝槐毫不迟疑道:“猜的。”
“能注意到白天庄园里几乎没有人,所以选择从外面侵入,又有胆子直接徒手爬上二楼,”她说,“应该是你。”
“谢谢你夸我。”阿方索嘿嘿一笑,又收起笑容,“可是我真的不在场,当时一散会我就去外面遛弯了,还跟外面那些渔民聊了几句,这儿的沙滩跟天气真不错,连我都忍不住想定居了。”
“那巧了。”祝槐说,“我还真看到那鞋印上面沾了一点沙子。”
阿方索:“???”
他痛心疾首,“绝对不是我!”
杰弗里:“你发誓。”
阿方索两指指天,“我对上帝发誓!”
“这里没人信上帝,”祝槐说,“换一个。”
阿方索:“……”
可恶,被发现了。
“我——”他四下看看到底能用什么来赌咒发誓,瞥到自己垂到胸前的长发,马上说,“我用我这一头秀发发誓!”
南风:“???”
头发就头发了,还秀发?
“我要是说谎藏了书!”
阿方索·歪瑞古德眉头紧皱,义正辞严道:“我就头发掉光光!一天脱发五百根,直接原地变成秃瓢!”
南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好狠的毒誓!
祝槐沉吟了一下,“行吧。”
“做人呢,最紧要的就是诚实。”一向说谎不打草稿的欺诈师脸不红心不跳道,“要是骗人,后果你知道的。”
阿方索:“哎,大家都是亲兄弟姐妹,我怎么会骗你们呢是不是——”
他也迷迷瞪瞪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往外走去。南风已经出来了,这会儿就挨着栏杆站着,看着看着倏地发觉不对,瞧见对方经过牢房铁门时头发也跟着挂在了歪出来的一块铁片上。
他光是看就感觉头皮上一阵幻痛,“诶”了声,还没来得及提醒对方,就看着那几缕发丝挂在晃了几下——但几乎是一动不动。
反倒是阿方索的发际线开始一点点往后退,一点点往后退……
直到完全脱落。
——人群当中,突然钻出来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
南风:“……”
卧槽。
阿方索·歪瑞古德也发觉了自己头顶的一片凉意,往上一摸,摸了个空。
回头一看,他的假发套挂在牢门上,乌黑长发飘得肆意,飘得张扬,甚至可以直接去帮飘柔打广告。
祝槐:“……”
杰弗里:“……”
阿方索:“…………………………”
一片礼貌而不失尴尬的沉默中,祝槐眨着眼伸出了手。
“书,”她说,“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