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钰道:“所以你放轻松一些,怎么握得舒服就怎么来。”
兰姑有些诧异,忍不住小声说道:“可是秀才告诉我的是,指实掌虚,腕平掌竖,这样才能写出一手好字。”可能是抱着先入为主的想法,她有些怀疑霍钰的观点。
霍钰见她拿区区一秀才的话来反驳他的话,不由皱了皱眉,没好气道:“你又不是要当书法家,也不是要去考科举,没必要如此讲究。”霍钰掀起眼帘睇了她一眼,语含讥讽道:“不过你若想当书法家,或者去当个女夫子,那就另当别论。”
霍钰平日里指挥下属作战时一向表现得少年老成,端肃稳重,仿佛一叱咤疆场几十年的老将,可回到一些与战场无关的区域里,霍钰很容易就暴露了他这个年龄容易出现的一些问题。让他打仗他极具耐心,但于教人握笔写字上,霍钰着实没什么耐心,若不是顾及兰姑是个女人,他真想直接把人拎起来打,打到会为止,那里会如此耐心地指导她。
兰姑听了霍钰的话,闭上了嘴,又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不得不说,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的语气让兰姑有些不舒服,似乎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和兰姑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成熟稳重的男人完全不一样,或许先前两人交流得太浅,所以她对他了解得还不够深吧。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兰姑小声嘟哝了句,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毕竟人家在教自己,她应该心存感激,不应该有所抱怨。
瞥见她委屈的神色,霍钰也知道自己方才态度恶劣了些,“既然对,就换握笔姿势,你如今这姿势太僵硬。”霍钰道,语气和缓了些。
她方才手之所以那么僵硬有部分原因是她那样握笔的确不大舒服,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突然凑过来她太紧张的缘故。不过,这个原因她不可能解释给他听的,所以她只是一语不发地乖乖照做。
按照他的方法写了几个字后,兰姑发现自己写得很轻松,不像以前才写了几个字手腕就酸痛得不行,而且字也没有变难看,兰姑内心不由对霍钰信服起来。
“这个字怎么写?”当写到愿君多采撷的撷字时,兰姑看了好几遍,都没看清楚他那个撷字是怎么样写的,兰姑有些窘迫地看向霍钰,还没等她开口,霍钰已经先开了口:“把笔给我。”
霍钰又端端正正写了一遍那个撷,兰姑跟着写,写到中间那个‘吉’时笔尖一顿。
霍钰见状,烦不胜烦,倾身过去正要握她的手一笔一笔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