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软。”唐荼总这样形容他的耳朵。说是耳软骨这样软的人心也软,容易被左右,被欺负。
“你也是。”阮幼青耐心地在指尖施力,在一片温软中寻找可以让对方的思绪飞起来的地方。
颤抖中的轻哼会提示他,肯定他,而后他便可以追上去。
“那,我现在进去。”
每次他说完这句话唐荼便会闭上眼睛,像是用尽全力的等待。
他们屏住呼吸接吻,阮幼青托住唐荼的后脑,与他一起没入起伏的波纹里,仿佛这里并不是促狭的白色浴缸,而是森林里的溪流,是火山下的温泉,是星球上某一片还未被开发的神秘海域。窒息感带来的眩晕让脑海融化成浩瀚星河,他们倾情缠绵,在激荡中释放身体与心灵的愉悦。
浮出水面的时候,唐荼靠在颈枕上气喘连连,他的手臂依然紧紧圈在阮幼青颈肩处不愿放开。
阮幼青的生物钟难得失灵,他在床的正中间醒来,怀里抱着一只枕头。
摸到床头的手机发现已经是十点多了,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他爬起身洗漱,把扔在浴缸旁的湿浴袍塞进洗衣机,擦洗通风,将一切收拾妥当。
桌子上是一杯常温牛奶和两片厚切土司,阮幼青学着家政阿姨的样子煎流心的蛋,撒了炒熟的白芝麻和黑胡椒。他望着窗外有些荒芜的景色,觉得小巧的前院缺一点绿意,可以添置一棵红枫或者银杏。这个季节会变成一片灿烂的金,或是热烈的红。院落四周可以栽种些花花草草,给蝴蝶留一隅进食休憩。
宽敞的工作间洒满午后恬静的光,彩色的玻璃珠子晶莹透亮。他捡起那颗从五岁起就陪着他一路走来的礼物,心中挤满轻快的欣喜却不知该与何人道。他盯着手心,在心里默念一句:哥,我是不是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