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虚:“蓄了胡须,远远的,看不真切。”
“蓄须啊,蓄须不错,有男子气概。”林晏昼若有所思,心里有了打算。
林晚宜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问出了早前就想问的:“哥哥,你和他多久传一次信啊?”
林晏昼答得干脆:“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送一封出去的。”
“送出去……”林晚宜一下就抓住了要点,“那他呢,隔多久会传信给你?”
这回他开始打马虎眼儿了:“北戎有战事,传信不那么方便,总会回的。”
好吧,这哪里是掺了水的笔友,简直是山洪爆发,估计是二哥哥他一厢情愿认的笔友。
看妹妹不相信的神色,林晏昼撑着桌子跳起来:“真有回,信还被我好好收着呢!”
这种事哥哥不至于骗她,林晚宜信了,不过又问了一句:“那你平时送去的信里大概多少字,他回了多少字?”补了一句,“说个大概就行。”
林晏昼迟疑了片刻,扭扭捏捏地说:“信是私密物件儿,哪能跟你说。”
不肯正面回答。
林晚宜心中早有答案,不跟他贫嘴,轻揉被发髻和钗环扯痛的鬓边:“累了一天,我回去换衣裳了。”
秦桑绿枝贴心地搀着她走。
她走后,林晏昼往自己的书房里走。
在书架深处摸索出一个木头匣子,打开里面是两三封保存得相当完好的信封。宝贝似的抽出其中薄薄的信纸,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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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近黄昏,右相归府,回和风苑换上家常衣裳。
云母屏风后,周夫人帮右相系上衣上系带。
右相垂眸看周夫人一眼,将她的手裹在掌中,问:“不高兴?”
几十年朝夕与共,她一丁点儿的情绪变换,他都知晓。
周夫人长叹口气:“今儿在宫里见着临之了。”
右相下朝后也见过他,知周夫人是为何故,携手与她共坐榻边:“大丈夫不拘小节,临之从北戎来,风尘仆仆被传召入宫,略潦草了些。”
“襄平就这么个孩子,若看见不知会多心疼。”
世人只道临之争气,却不知他这些年默默咽下了多少辛酸苦楚。
斯人已逝,千言万语不可挽。
右相将周夫人拥入怀中,静静陪她。
周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了,不操那多余的心,临之优秀,多少儿郎望尘莫及,襄平高兴还来不及。”仰面看右相,“皇后娘娘有意撮合临之与灿灿。”
女婿算半子,林晏昼做错事的时候,右相巴不得沈意远就是他的亲儿子,把林晏昼丢到沈府去。
乍一听,笑意浮入眼,不过两息又冷静下来:“不妥。”
临之是好,但北戎路远,且战场上刀剑无眼,何必让灿灿提心吊胆。
周夫人也存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就算两家走得近,身份也相当,之前择婿时却从未考虑过沈家。
但今日皇后娘娘透了点儿消息,说皇上有意留他,且临之获封镇北将军时,得皇上赐府,不与家人同住。与女子而言,府中无长辈桎梏,是梦里都盼着的好事,她才改了心思。
将皇上的意思告诉了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