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明天一早就出发,你今儿也别回去了,留下住一晚,明日好一道走。”
“不必,午后出发即可。”
他急匆匆地回来,搅了祖母的睡眠。再有,右相那边,还是白天登门显得庄重些,提前到了也没什么作用,怎么都得等后日的。
“老婆子了,哪有那么多觉,平常也是天不亮就醒了,早些出发省得耽误时间。再说皇上的安危要紧,你不在行宫里,皇上那边少个得力的人。”
“好。”他应下。
“去吧,你的屋子日日有人打理,去了就能直接睡。”沈老太君打了个哈欠,“旁的明日路上再慢慢说与祖母听。”
知道没这么容易过关,沈意远抬头看屋梁,打算连夜将故事编详细些。
道了别,准备出去时,迎面撞上小跑着赶来的顺昌伯。
顺昌伯喘着气,作揖行礼:“微臣参见镇北王。”
沈意远敛眉,冷漠地回:“顺昌伯免礼。”
“不知王爷漏夜前来,有何贵干?”顺昌伯维持着行礼的动作,恭敬又疏离。
沈老太君听见动了怒,拐杖“咚咚”落地,走到他们身边:“有何贵干?这里是临之的家,他来便来,不值得你多嘴问这一句。”
顺昌伯过去搀着沈老太君:“母亲息怒,王爷身份尊贵,儿子只是怕招待不周。”
“哼。”沈老太君不给面子,“你大哥就临之一个孩子,虽不常回来,可这到底是平南将军府,说句不中听的,几十年后,这偌大的宅邸,还不都是临之的。”
“母亲说得是,道理儿子都明白。大哥和临之是国之栋梁,儿子会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好好捧着的。”
笑意未达眼底。
沈老太君嫌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毁了她的好心情,摆摆手:“行了,临之赶路辛苦,你明日也要上值,都散了,各自休息去吧。”
沈意远和顺昌伯一前一后出了岱通院,一路上都没人开口。
走到岔路口时,顺昌伯突然出声:“王爷打算住几日?”
沈意远脚步未停,拐去了右边:“顺昌伯不用烦忧,明日就走。”
顺昌伯看他远去的背影,冷笑:“王爷辛苦,平南将军府庙小,恐怕装不下您这尊大佛,日后还是少来。”
声音飘散在夜色里,只有几声蛙鸣应他。
顺昌伯脸色扭曲,冷哼着拂袖往左边去,身边跟着的下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