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林晚宜还心里还有些不情愿,无奈身子太过诚实,刚触到他的手臂就自然地靠过去了。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过就是隔着衣衫碰一碰,也不会少块肉,再说她饮酒后确实些许头晕,路上这么黑,万一脚下不稳磕着碰着可就得不偿失了,那就由他抱着吧。
几息之间,林晚宜自己说服了自己。
林秉承他们也动身了,只林晏昼还坐着,抱着酒坛哭丧着脸不肯走。
“又成我一个了,娘啊——”
“我也要成亲啊——”
一屋子人只当没听见,全都一起出了膳厅。
他们一走,屋里只剩下几个准备收拾碗筷的丫鬟了。
林晏昼毕竟还坐着,怀里是酒坛子,手里是筷箸,不像是吃完了的样子,丫鬟们不好直接上手撤碗碟,立在不远处看他。
他长吁短叹了一阵儿,伴着虫鸣抿了口酒,一个人喝不出什么滋味。
“收了吧。”
走时还舍不得把酒坛子放下,一路抱一路撒,回陶然院的小径上盈满了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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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路口,沈意远林晚宜和林秉承许盈盈分走两边。
往前面走了十来步的样子,林晚宜幽幽开口:“大骗子。”
风吹浮云散,皎皎月色现。
她的声音飘在风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淡淡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说今夜月色一般平静。
沈意远呼吸一窒,心口处绞得疼。
“灿灿,是我错了,不该欺骗你。”生怕失去她似的,手上力气渐大。
林晚宜吃痛,蹙着眉推开他的手臂,这回语调中透了些怒:“哼,大骗子。”
以为追过来就没事了吗?她才没那么好说话。
澄亮的月光洒在路上,能看见青石纹理,完全不用担心看不清脚下。
她抛下他独自上前,走时衣袖挽风拂过他的手背。
雨丝缎锦,光滑细腻。
他欲蜷指挽留时,自指缝中滑落。
秦桑绿枝先是看看沈意远,再看看林晚宜渐远的背影,朝沈意远略屈了屈膝后,提着灯笼追上去。
夏夜暖风灌入她依偎过的胸口处,不作停留,带走她留下的气息。
沈意远跨步跟上,他腿长步伐大,不费什么事就到了林晚宜身后。
林晚宜不说耳力多好,但是身后多了个能罩住她身子的人还是能感觉到的,脚步又加快了些。
压制下意识去寻她手的动作,沈意远控制着两人间的距离,不近不远,他道:“走慢些,我不上前。”
月光再亮堂也不必日光,她的裙摆长,心情不畅时更容易出错,他担心她绊到。
要你管。
林晚宜在心里默念。不过步伐还是慢了下来。
梧桐院中灯火通明,她径直往内室去,沈意远也跟着。
到内室门前,不等开门,她转身对着沈意远,瞪他:“还跟,自己寻间厢房去睡。”
出嫁女带夫君归家,不可同榻而眠,这是老祖宗时传下来的规矩。
周夫人只轻描淡写提过,并没有当回事,也没跟林晚宜解释过缘由,林晚宜当时听也没放在心上,只粗略记得有这么回事。
头一回觉得老祖宗有老祖宗的智慧,是该好好遵守。
且明日有人问,还能将把老祖宗搬出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