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苦来这一趟,马背上风跟刀子似割脸,结果一眼也没往他这边看,连说话都当听不见。
林晏昼捶胸顿足:“灿灿,我可是你亲哥啊!”
他的怒吼飘荡在风中,也传进了马车里。
成亲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虽然再见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消退,但是林晚宜突然扭怩了起来,想像从前一样扑到他怀里,却突然生出些不好意思来,连刚刚那样思念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才分出心神听到林晏昼的声音,羞答答地垂眼,毛毯下搭在肚子上的手指绕成一团:“二哥哥、二哥哥也来啦。”
“灿灿。”
她低头时,露出一截细腻如凝脂白玉的颈子,白玉染薄粉,看得沈意远移不开眼。
“嗯。”轻声应他。
他的目光那般炙热,林晚宜羞意更浓,局促地扯了扯毛毯,想将露出衣裳来的地方全部盖住。
“还冷吗?”
沈意远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寒气,所以没有急着到她身边而是停在靠外角落,车内暖意融融,这会儿他身上的阴冷潮气已然散去。见她此状坐到她身边,展臂将她揽入怀中。
“不冷。就是……”到了熟悉的怀抱中,她心稍定,渐渐松弛下来,抬眸望向沈意远时,粉面更比桃花娇,“就是有些害羞,心跳得好像比洞房那夜还快。夫君,这才是真正的小别胜新婚吧?”
一句话轻松撩乱了沈意远的心神。
牵出她毛毯下焐得暖和的手,送至激烈跳动的胸膛处:“灿灿,我心悦你。”
林晚宜抬起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处,掌心下,他们二人的心几乎跳得一样快。
思念有声,震耳欲聋。
一瞬鼻酸,林晚宜眼底闪着泪花,呢喃:“真的好想好想你……”
沈意远托着她的脸颊,细碎的吻从她湿润的眼睫往下,覆上她红润的唇。
不带一丝遐念的吻温柔而虔诚,惹得林晚宜泪水涟涟。
松开她的唇,卷走她微咸的泪,贴在她眼尾处轻语:“灿灿莫哭,都是我不好。”
林晚宜见到他不知道多高兴,一点也不想哭的,可偏偏眼泪止不住:“你是不好,抛下我来这么远的地方,马车里闷死了,蛮蛮天天踢我,腿还总是抽筋,你真是太坏了。”
“我不好,我坏,灿灿别哭,有气就打我罚我,好不好?”
沈意远心尖泛疼,怀胎不是易事,她前面多辛苦,好容易安生了一个月,又奔波赶路,定是吃足了苦头。
“一点都不好,我才舍不得。”林晚宜抽噎着往他怀里钻,将腿搁到软凳上,“罚你给我揉腿,不揉舒服了不许停下。”
“只要灿灿高兴,怎么罚都行。”
沈意远弯腰帮她揉腿,揉得比跟太医学过的秦桑绿枝还要好。
林晚宜终于止住了激动流下的泪,囔着声说:“夫君怎么会的?”
他不仅力道拿捏得好,手法也恰当,每一下都按在太医说过的经脉处,只看过医书是没法这么娴熟的。
“军中有个大夫善此道,跟他学了一点。”
“就知道你也想我。”林晚宜微微扬头,有些许得意,“是不是夜里想得睡不着觉。”
“是,想得睡不着。”
他毫不掩饰他的情意,林晚宜跟掉进蜜罐子里似的,浑身都冒着甜丝丝的蜜:“我来了,就在不远的康呼,夫君夜里好好睡,养精蓄锐,早日击退戎人回来陪我。”
一直被忽略的蛮蛮踢了林晚宜一脚,像是不高兴林晚宜只提了自己。
这一脚还挺重,连沈意远都感觉到了,回身将手放在林晚宜明显隆起的小腹上:“蛮蛮乖些,娘怀你很辛苦不要闹她。”
“蛮蛮很乖,只是想你了也希望你早点回来,你别说蛮蛮。”
沈意远当然疼蛮蛮,只是更舍不得林晚宜辛苦,轻轻抚摸着蛮蛮动的地方:“好,早日回来陪你和蛮蛮。”
林晚宜这才想起来问战场上的事情:“喀城和巴城如何了,戎人有异动吗,夫君怎么有空来接我的?”
“连败两场,戎人死守喀城和巴城,轻易不肯出来。我方下一步行动也还未完全敲定,这才避开戎人眼线来见你。”说到此,沈意远愧疚,“对不住灿灿,戎人未退,不能陪你太久。”
林晚宜是黏人娇气,但大是大非还是拎得清的:“夫君尽管去,只要平安就行。”说完又补了一句,“只有平安是不够的,隔一段时间要来看看我。”
沈意远承诺:“一有空就去见你。”
“不行不行,不能太频繁,康呼离卫城那么远,你经常来回累着了,战场上精力不够怎么办,半个月见一次就足够了,不许多来。”
“都听灿灿安排。”
林晚宜笑开:“你是大将军,手下数万将士听你调遣,你又什么都听我的,这样算起来,我才是万军之首,等以后打退了北戎,论功行赏也得有我一份。”
沈意远看她时满眼都是宠溺:“你是我的大功臣。”
“我是大功臣。”林晚宜高兴时目光落在他手上,刺骨寒风吹了一个月,比之前粗糙了许多,“脱衣服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