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跟着吧嗒吧嗒往下掉,哭的比胤礽还凶。
胤礽自个儿哭,还要顾着给容歆擦眼泪。
“本太子都没你哭的厉害。”
胤礽又伤心又气急,把脚跺了跺。
“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实在是没控制住。”
容歆无奈的笑了笑,谁叫她是胎穿呢。
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不伤心的道理。
“唉。”胤礽叹了口气,“你在本太子面前这么一哭,本太子反倒没那么伤心了。”
“太子爷不伤心才好呢,想来大姐姐也不希望您因为她伤心。”
容歆轻声道,这是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她才敢叫一声大姐姐。
“皇阿玛说,皇额娘的梓宫下个月便要入葬了,我想皇额娘大概是后悔有我这个孩子的。”
胤礽咬唇,下唇都被咬出了牙印。
“今儿个瞧见皇阿玛的神情,我心里头愧疚极了。若不是因为我,皇额娘也不会……”
孩子渐渐大了,心里头的想法也就多了起来。
康熙爷虽然平日里将胤礽当宝贝一般的捧着,然在思念亡妻之时,也实在难免会对这个孩子有些怨气。
可能并非有意为之,然胤礽今儿个还是感觉到了。
“胡说。”容歆不等胤礽说完,就打断了他。
“大姐姐怀你时满心的欢喜,我那时候还小,却也见过大姐姐写的家书。”
“家书?”
胤礽眼睛瞪大了些,巴巴望着容歆。
“信中大姐姐说,你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福泽。往后无论如何,她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你如今果真平安健康的长大了,大姐姐在天之灵只会高兴,哪里还会怨你?”
容歆轻声道,那封信她印象极深。
信中文字朴实真挚,哪怕她从未见过仁孝皇后,也不由生出莫大的好感来。
“至于你皇阿玛,待你如何还需要我来说吗?”
康熙爷当时力排众议立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做大清储君,还是在他正值青年之时,这已绝非能用喜爱两个字形容了。
胤礽听罢,低下头去。
“大姐姐出事是意外,并非是你的过错,万岁爷更是绝不会将罪责安在你的头上。
他宠你还来不及呢,你瞧瞧其他的皇子,谁有单独的宫殿?”
容歆下意识摸了摸胤礽的小脑袋,轻声劝慰他。
“待会还要吃长寿面呢,你若是心里头赌气,因为这个伤心难过,岂不是辜负了你皇阿玛待你的心?”
小太子显然被容歆说服了,他乖巧颔首,想起适才回宫下马车时还给皇阿玛甩脸色,心里头愈发愧疚起来。
帘帐外头,梁九功给宫女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康熙静静立在落地罩旁,一袭玄衣衬的他脸色如冰雪一般。
帝王眉眼带了几分疲惫,刚处理完政务。
他将扳指转了好几圈,容歆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头传来,勉强能听个大概
他转眸,瞧见方才打开的盒子里躺着一个小泥人,是容歆送的贺礼。
泥人捏的栩栩如生,同胤礽有七八分的相似。
康熙望着它,眼神却飘散到更远的过去了。
她们赫舍里家出来的姑娘,都会捏泥人么?还都捏的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