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觉得自己得好好整理整理,最近的自己实在是太反常了,或者准确地说,最近他在面对许言的时候实在是太反常了,反常到已经不能用“关心朋友”这个理由来解释一系列的行为。可是,他整理来整理去,还是没有理出头绪,满脑子乱糟糟。
正因为常庚完全没有把自己的事折腾明白,所以他也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许言比他更反常。
许言踉踉跄跄地从常庚房间出来,衣服睡得皱皱的,头发蓬松有点乱,加上一脸的春色满园,如果这时候有人在酒店走廊上看到他,肯定会以为他刚刚与人春宵一刻后落荒而逃。
许言虽然并没有春宵一刻,但绝对是落荒而逃。他逃的不是什么人,他逃的是自己。
许言现在满心满眼觉得非常委屈,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他努力避开常庚,努力压抑自己,但却总是事与愿违,情况仿佛越来越糟糕。
本来许言计划得很好,虽然自己对常庚真的动了心,但是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坚信自己可以把这段丑陋肮脏见不得人的情感给消化掉,日子就可以恢复到曾经那种平静的状态。
可是,他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让常庚跟他走得越来越近,近到他都开始难以割舍。
一个人躲在黑暗里太久,现在出现另一个人打破了黑暗的平静,让许言必须在光明和平静之间二选一,他痛苦得简直都想把自己拍晕。
三天后。
常庚坐在驾驶舱里进行飞行准备,机下对讲机信号灯亮了,他接通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冷静地通报:“机长,机下航前检查已完毕。”他拿着话筒,等了等才说:“收到。”
话筒对面明显呼吸停滞了一小会,迅速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