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电话中断后,许言的问题直接被跳过。

两个人就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就着手电筒的光,悄无声息地坐着。

之前在推拿房的事,假装没发生过,一个不敢说,一个不想问,就这么装傻,直到雨停。

雨后走山路,免不了被树叶上的雨滴打湿。常庚把雨衣往许言身上一罩,恶狠狠的眼神容不得对方说半个不字。许言只好乖乖地裹着雨衣,跟在常庚后头慢慢往山下蹭。

路上实在是太滑了,许言刚刚头破血流,现在血块凝结黏住眼皮,有只眼睛睁不开,靠他自己走的话,刚刚都已经滑倒好几次了。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变成常庚侧着身,腾出一只胳膊给许言撑着。

本来走得挺顺利的。

经过一段稍微陡峭的地方,常庚先跳下去,在下面候着。手电筒在常庚手里,光线离开,许言看不大清楚路,本来也要跳下去的,结果一脚踩空,迅速往下滑,往常庚身上冲过来。常庚张开手臂就把人抱住,好歹没摔到泥里。

常庚抱住人,浑身上下被雨衣的水给蹭了个遍,他马上想把人推开,没曾想腰部两侧的衣服被许言给抓住,他推不开。

许言的头藏在他肩膀处,低低地说:“你为什么出来找我?”还以为问题已经跳过,没想到这人这么锲而不舍。

常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许言居然在没喝酒的情况下用这种样子问他这个问题,僵在当场。

清心咒是不是又是时候要出场了?

这么久以来,常庚第一次想到一个问题:许言对自己是怎么个想法,他知道自己心里那千沟万壑吗?如果知道的话会怎么看自己?

脑子里还在百转千回,许言自己往后退了两步,有点抱歉地说:“把你身上都弄湿了。”

常庚苦笑:“我还在乎这湿不湿?我就不该管你。”

许言脸上有一道道的血痕,看着有些狰狞,常庚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那张一向以来都让人挪不开眼的脸,心里揪着。这还是给他砸出来的,不会破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