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他终于梦到丁宣了。
梦里依然没有规则,丁宣的出现也没有规律。
一会儿是小时候,一会儿是昨天;梦里的丁宣一会儿画画,一会儿吃饭;一会儿是小孩,一会儿是白白瘦瘦的小少年。
他的眼睛眨来眨去地转着,不说话,也不跟连萧对视。
画面随着丁宣每一次出现与消失而变化,最后一次消失是丁宣站在老筒子楼下的雪地里,穿着小红袄,脑袋上的毛线帽子挂着毛茸茸的球,一动不动。
梦里的连萧转身上楼回家,家里很冷,突然房门被敲响了,丁宣在门外喊他,他飞快地跑去开门,屋外漫天盖地,只有雪。
小腿在这一瞬间狠狠一抽,连萧从睡梦里惊醒,房间里一片黑寂,已经是夜里了。
梦里心悸的感觉还在,他下意识就往身边捞,想给丁宣掖掖被子。
掌心摸了个空,连萧动作一顿,心脏又重温了一把坠落的滋味,在现实里狠狠拧了一下。
他冲着天花板回了会儿魂,晾在空气里的胳膊缓缓地落下来,躺在床上久久地不想动。
眼睛适应黑暗的时间里,满脑子的丁宣又铺天盖地卷了起来。
丁宣现在睡着了吗。
天很冷,他能给自己掖好被子吗。
半夜想去厕所,能摸准灯的开关吗。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连萧转转躺得发僵的脊柱,翻个身朝向丁宣平时睡觉的方向。
刚转一半,他感觉到脸颊挨着的枕头不太对。
连萧摸了一把,搓着手里毛茸茸的触感愣愣,坐起来把灯拍开。
脑袋底下不是他的枕头,竟然是丁宣的衣服,昨天早上他扔回衣柜里的那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