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丁宣什么都不会说。
他不会说这些年自己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在一天接一天的等待里熬着,在他不会表达所以无法被理解、甚至还会挨揍的环境里熬着,在压根不明白为什么要跟连萧分开的恐惧感里熬着。
他不懂分开,他只会等,以他自己的方式,执拗地坚持着连萧答应他的“二十天”的约定。
在漫长的孤独和不解里,他唯一的寄托可能就是连萧给他的小鱼,偏偏连小鱼也死了。
娜娜的嘴还在张张合合的说话,连萧怔怔地看着,飘进耳朵里的声音完全形不成句子,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竭力的呼吸,与疼到十根手指都痉挛的心口。
现在他甚至厌恨不了丁宣姑姑一家,比起他们,连萧此刻更恨的是自己。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明明知道丁宣的世界只有他,明明知道丁宣离开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这几年为什么就这样把丁宣放在他姑姑家,丁宣姑姑说一声“宣宣很好”,他就自我麻痹一样,认为丁宣真的很好?
连萧终于知道“后悔”的滋味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这么的后悔过。
“……我跟我妈也聊过,她其实很不容易,也很累。但丁宣是我们要回来的,而且毕竟是她亲侄子,感情当然有。”娜娜清清嗓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就是太好强了。”
“所以呢,”连萧再开口,沙哑的嗓子把娜娜都听得一愣,“我是要谢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