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病了,还不忘嘴上占便宜,苗壮壮你还是人吗!
俞墭听着这违背人伦的称呼,素来漠然的表情难得出现一丝裂痕,甚至对于生病的同学产生了一丝丝同情。
又见苗壮拽了两次也没把病人弄到背上,他终于看不过眼,制止了面前虐待病人的粗鲁行为。
“我来吧。”
他说着,起身又弯下腰,握住一截软绵绵的纤细手腕拉起搭到自己背上,一气呵成很轻松就把人背了起来。
“走吧,麻烦你拿一下包。”
苗壮看着前方令人意外又合乎情理的画面,鬼使神差地多瞧了两眼。
三人刚下车,顿时吸引了等候在停车场同行队员的注意。
林安冉快步跑向几人,担心地打量昏睡的周矜羽,询问道:“周同学怎么了?”
“病了,我送他去医院。”俞墭两三句将情况说完,不做耽搁立马走向停车场外。
“哦哦,那我也……”
作为辅导员的林安冉想要跟上去,却被拎着三个行李包的苗壮打断:“林老师,大伙还等着你安排生活起居呢,我去就行了。”
他叭叭两句说完,又扫一眼围拢过来的几人,一见那眼巴巴望着队长背影、恨不得取代队长背人的关大勇,立即几大步走去,“大块头,麻烦你顺道把行李带回去,谢了,改明儿我带上小鲸鱼请你吃饭。”
大块头憨厚耿直,哪有不帮忙的道理,赶忙接过行李。
他再抬头向街角寻去,已不见那两人身影。
又像只大狗,遗憾地垂下眼睛。
俞墭对农科大周围的街巷很熟悉,知道临街就有一家小型私立医院,直奔那地,挂了急诊。
苗壮随后赶来,看了眼急诊室里正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脸色比先前还要红热的周矜羽,对床边的俞墭问道:“医生怎么说,好些了吗?”
俞墭:“重感冒,医生说先挂水。”
“哦,那怎么还不醒?”苗壮凑近俯身摸摸周矜羽的面颊,忍不住感慨,“真可怜,没个家人在身边,交的男朋友瞧着有钱,其实是个混蛋,整天只知道……看把咱家小鲸鱼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额头,脖子上也……”
听见这些话,俞墭自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颤一下。他素来不是爱听八卦的性格,此时却没控制住朝着话语中说指的地方投去目光。
目色很淡。
他知道这位周同学额头上有个小伤口,先前把人放到床上时见过,却完全没思考这伤怎么来的。
被欺负了吗?
再看向衣领半遮半掩的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上缀着几抹淡红,没注意时不起眼,注意到就显得格外扎眼。
原来,是那种欺负。
俞墭生性冷漠,从不管闲事,此时却没由来从心底溢出一股不适感,似乎有点生气,又有点惋惜。
因着拉拉队与篮球队经常合作的关系,他与这位上学期刚进队的周同学打过几次照面,也偶然听人谈起过,说他性格孤傲乖僻,独来独往,从不给人好脸色,还当面羞辱过还几个追求者,还说他被人养……名声不太好。
想到这里,俞墭紧了紧手指,深觉自己暗自评价他人的行为实在不妥,又把心思收回,轻飘飘地看向病床上合眼睡着呼吸轻缓的病人。
被人养……所以才会被欺负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