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来了。”孙樵稳如泰山般的坐在太师椅上,像是严阵以待了许久。
“殷尧呢?”荃荃完全没听见孙樵的问话,只顾一味的在厅中搜寻着殷尧的身影。
“你一个人来?”孙樵又问。
“你们没把他怎样吧?”这是荃荃第一次与孙樵对话时,口气中含有那么多的不满与对立。
“你变了。”
孙樵怎么也想不到,从前乖巧柔顺的娇娇女,今日会有这么自主的面貌出现!
“你也变了。”她极力压抑住心中那股即将溃决的情绪,只能以锐利慑人的目光凝视着他。
孙樵摇摇头,露出一抹颇为怆然的笑意,在黑夜的衬托下,平添了几许寂寥,“伯父并不奢望你能了解,对于殷尧,我只能说我与他的立场不同,会形成对立也不是我想要的,但这已是既定的事实,我只好这么样对待他了。”
荃荃冷冽的笑了几声,“我是不懂你的想法,但我懂得你所做的一切均是天地不容的。”
“包括我扶养你长大成人?”
“若有可能,我宁愿十年前就死了。”
“好,很好,女大不中留,这句话果然没错。”孙樵闻言,形同嚼腊般的苦涩伤心。
“不是的!只要你改过迁善,放了殷尧,我依然会像从前一样孝敬你,视你为父。”看着他日趋花白的头发,荃荃胸口有一丝难言的痛楚。
“如果不呢?”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眼看孙樵已无意回头了,她的心真的好痛。
“好,那我只能再将你软禁在房里,你别想再出去。”孙樵也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我要见他!”即使被关,她也要和殷尧关在一块儿。
“卡萝,忘了他吧!他可能早已死了。”尽管如此,孙樵还是不忍荃荃为情伤心。
“你骗我!”荃荃踉跄地倒退了一步,她扶着椅背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没必要骗你,是我亲眼看见他掉进黑巢窟旁的山崖里,只不过没见到尸首,
我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死是活。”他面罩寒霜,让她看不出他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掉下山崖!
据荃荃所知,那处山壑十分陡峭,难道殷尧真的掉下去了?!一时间,她已陷入一阵无法遏止的悲切中。
“别想那么多了,去休息吧!”荃荃满脸的愁容,看在孙樵眼里,还真有点于心不忍,毕竟,她是自己仅有的亲人。
“不要!”她在内心极力挣扎着,萧索的脸上有的仅是哀伤。
孙樵悲切的叹了口气,不禁缅怀过去充满亲情的时光,但那段回忆似乎已离他好远好远了。
“你太累了,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可以去休息一会儿。”孙樵摇摇头,迳自迈出松樵园去赴威廉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