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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晚宴蓝都在想象这些,第二天理所当然地eo了,整个人状态憔悴,倒是方便了造型。

为了照顾他的身体、减轻他的负担,导演不仅把他的戏都凑在了一起,还特意把激烈的戏份和沉静的戏份交叉着拍,但对新人演员来说,这样会割裂连贯的情绪,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难度。

而且今天这场也不演前面的矛盾,只演他一个人经历了种种矛盾之后,躺在床上承受延迟的伤害和突如其来的临产。

没有对手、没有台词、没有道具互动,不需要表现得过于狰狞,而是需要在短暂的时间里,在特写的眼神中同时表现出委屈、自责、不甘、茫然、疼痛、疑惑、恐惧等等相当复杂的感情。

可以说一上来就是个巨大的考验。

不过宴蓝没在怕的。

就像庄云流之前说的,他做所有事都很拼命;

亦像庄云流之前说的,只要准备充分,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好。

从化妆造型开始,宴蓝看着邓瑗和现场其他演员的眼神就变了,他们不再是前辈和同事,而是他的妈妈、哥哥、姐姐、邻居、让他又爱又恨又委屈的男人……

他很少开口,因为故事里的简昕就是个不爱说话只爱瞎想的家伙,他就像把自己抛进了一个大水缸,在其中上下沉浮,到了最后脸色发白眼眶通红几近窒息,躺在那促狭而昏暗的小屋里,表演水到渠成。

他按着肚子压抑地呻/吟。

他虽然还没生过孩子,却差一点儿经历了流产。

他太懂那种感受了。

……

表演过程中,他猝不及防地在某一刻将两人的影像重叠,周围的镜头和器材好像不复存在,一时悲从中来,完全未经设计地落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