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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江玮凌被安置到另一间房。
虽然府邸的人还是喊她夫人,但情况却变得有点尴尬与暧昧。
其实她住哪儿都无所谓,但被她深爱的男人赶出房间,教她心底如何不难受?可是她不服气,她就是要导正他这种自卑的心态。
夜深人静时,她先到婉儿房里看看她,为她盖被,接着又转向萧晔的寝居。
她轻敲门扉。
“进来。”虽然他目前的状况不宜上战场,但是拥有非常多带兵经验的他依然是将领们请益的对象,桌上的卷牍已堆得比他的个儿还高。
既然已走出石屋,他就得重新振作了。
笔蘸红墨,他头也不抬的批示卷牍。
抬眼一瞧才看清楚来人,他立即沉下脸,“你来做什么?已经很晚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她微蹙双眉,“真的连看我一眼都嫌烦?”
“我没……”他倏然抬头,转了话意,“不想让我讨厌就离开。”
“你都已经讨厌了,那我离不离开下都一样?”她已搞不清楚他的心了。
他真的如元分所说的那么爱她吗?还是这一切只是她这几年太过思念他的幻觉?而他早已忘了她了?
萧晔却当没听见似的继续处理公事,江玮凌见红墨就要沾尽,于是上前主动为他磨墨,“除了国小写书法时用过墨和砚,之后就用现成的墨汁,好久没磨墨了。”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问什么是墨汁,可是这回他却没开口,任她在一旁自言自语。
“想不想吃冰淇淋?”她想藉此勾起他往日的回忆,“后来我学会怎么做了,不过要有冰箱,没冰箱的话只会变鲜奶油……”她望着他的眼又问:“还记得冰箱吗?”
“你睡不着吗?”他将卷牍往前一推。
“对,我睡不着。”她朝他眨着大眼。
“可我想睡了。”萧晔站起,走向内室,而江玮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跟着过去。
“你这是?”
“我帮你宽衣。”她走上前,水灵灵的大眼直瞅着他,”花兰有教我怎么为自己的男人宽衣,我会的。”
他怔住,因为她当真朝他伸手解开他的襟口!
萧晔眉一蹙,立刻握住她的手,冷冷说道:“我虽然是个残废,但还不需要借用他人之手。”随即他用力挥开她,转向床榻。
“看样子真的是我会错意了。”她倒吸口气,“但我不后悔来找你,我真的不后悔。”
“我已经派人去将元分找来,虽然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但我相信他总会出现,你再忍忍。”他背对着她说。
江玮凌真的好痛心,她都已经说不后悔了,他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气她、激她、恼她呢?
不气不气,不能生气,他愈是这样,她就愈要有勇气和他斗下去,看看最后会是谁投降。
“好,我等着他来,但今晚我不想离开。”她索性坐在圆几前,趴在桌上不走了。
“你在干嘛?”萧晔被她的动作给震住。
“我今晚要睡这儿。”她可没这么开放,只不过要试试他的底限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