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药汁……我……事隔多年,太久了,我得想想。”陆丰涛忍着疼说。

“好,你就住进柴房,等想到便通知我。”石槐冷冷地放开他,拉开嗓门喊着:“来人,将他关进柴房。”

“是。”手下们立刻把陆丰涛带走了,直到周遭回复清静后,石槐才无力地坐进椅中,仰首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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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托着腮,无聊地直瞪着石槐,瞧他不停忙碌地在本子上写着字,她一对娟秀的眉也忍不住紧紧锁起。

“坏……坏……”她朝他轻喊了声。

“我现在没空陪妳玩。”石槐依旧头也不抬地说。

“人家不想玩,人家想睡觉了。”她打了个大呵欠,偷偷望着他。

“妳先去睡,乖,我还得把帐看完。”他放软声说。

“不要嘛!没有你的大奶奶,我睡不着耶!”拍拍嘴,她又打了个呵欠,“啊……”

“我没有大奶奶,那是肩窝。”唉!这丫头连凹的和凸的都分不清楚。

“嗯……都一样嘛!那……那我念书给你听好不好?”幼幼的小脑袋又往他采了探。

“好啊!妳念,我听就是。”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压根儿没注意到幼幼在对他说些什么。

“好讨厌。”她噘起小嘴儿,从衣襟内掏出本习字书,慢慢念着,“一二三四、水火金木,嗯……天地风云……”

石槐这才集中注意力,发现她在做什么!下一刻他慢慢从纸上抬头,诧异地望着她,“妳……妳识字了?”虽然她的发音并不是很字正腔圆,但是要比前阵子他教一个字、她忘一个字要好多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这些黑黑的东西比较记得牢了。”她笑了笑,“我是不是比较不笨了?”

“妳本就不笨。”她能有此进步,最大的功臣是他,他当然开心。

“那你要爱我喔!”幼幼说着,又打了个呵欠,竟走到他身边,坐在长毛毯上,倚着他的大腿睡着了。

石槐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轻抚她的发,缓缓来到她柔嫩的脸颊,而思绪也不禁飘到两人初识的那天--

柳峰山上柳树多,一阵阵午后微风拂来,叶儿轻晃的宪宰声伴随着小女孩的稚气童音慢慢靠近。

“小白兔,三瓣嘴儿,蹦蹦跳跳四条腿儿……”

一位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手拿着柳枝轻摇,一边跳一边唱着孺予歌朝山沟间走来。

躲在山沟中的两位少年,其中一人捂着另一人的嘴,压低嗓门说:“哑巴,有人过来了,你别再咿咿呀呀!否则我会宰了你。”

哑巴少年仍是不停晃动身躯,瞠大的双眸里充满了红色血丝,可见他已被对方折腾了许久。

“还动,再动我真的会杀了你。”身着华服的少年露出一抹恶劣的冷笑。

哑巴少年全身都在发抖,他在忍……极努力地强忍着……然而对方却以为他是害怕而颤抖。

“我要你喝,你听见没?你只是我们家的家奴,不喝我就告诉我爹,罚你三天不准吃饭。”华服少年听着外头的声音渐渐消失,于是又张狂了起来,手里拿了个装着黑漆漆药水的瓶子,直要往他吼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