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来的是一男人,外裳脱了,就连外裤都脱了,贴身的内衣敞开,露出胸膛。
男人高高瘦瘦,冲出来的时候,脚步一顿,接着扑向了靠着他最近的顾锦瑟。
顾锦瑟被香气迷惑,眼前重影交叠,对方一把抱住她,她想挣脱,可惜,男人的力气太大了。
她努力挣扎,外面冲出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三公主,看见这一幕顿时傻眼了,贵妃怒喝一声:“快拉住他。”
内侍们齐齐冲上前,握住男人的手臂,掐着他的脖子,几人齐用力,猛地将人拉了出来。
顾锦瑟大口大口喘息,瘫软在地上,发髻微散,贵妃眸色微沉,捂住口鼻,“快,将窗户打开,将明相与小顾大人挪出去。”
同行而来的还有皇后,她呵斥道:“慢着,宫中私会男人犯了宫规,将明祎拿下。”
贵妃唇角勾了勾,“皇后娘娘,你今日眼睛似乎不大好,小夫妻一起私会男人吗?”
“这是明祎的宫殿。”皇后言辞严厉。
明祎靠在坐榻上,眼眸微合,整个人有轻微的失重感,吵杂的声音使得她头痛欲裂,她站起身,呵斥道:“都闭嘴。”
哪怕她处于危险中,依旧临危不乱,凝着面前重影的皇后,声音低沉,“皇后娘莫要忘了,我是朝堂重臣,你无权处置我,倒是此人……”她顿了顿,“若真是私会,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我的罪,由陛下来定,你、没有资格。”
皇后颜面尽失,贵妃嘲笑她,“皇后娘娘怕是忘了,她是明祎不假,可也是明相,拜相许久了,你我要尊敬几分。二皇子妃,扶你阿姐去休息。”
二皇子妃闵氏趋步上前,闻着浓郁的香味后,下意识拿帕子捂住嘴,就算开了窗户,依旧让人心口如浇了滚油般沸腾。她是过来人,知晓催.情.香的厉害,忙扶着人对外走,又看向自己的夫婿,“快扶着小顾大人离开,再待下去,见人就要扑腾了。”
二皇子上前询问,“小顾大人,能走吗?”
顾锦瑟闭上眼睛,鼻间的香味淡了很多,她问:“有冷水吗?”
“有,去取水来。”二皇子颔首,朝外喊了一声。
冷水扑面,眩晕与燥热感散了些许,顾锦瑟重新睁开眼睛,露出晶莹的眸子,廊下的风吹来,空气新鲜。
她颔首,自己站了起来,虚晃了两步,与二皇子道谢,慢步对外走去。
而方才的男人穿好衣裳,瘫软在地上,浑身抽搐,面色潮红。
贵妃一脸嫌弃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与陛下时日待久了,其他男人看着都碍眼睛。”
二皇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明祎也缓了过来,喝了一盏醒神的茶水,说道:“我已有半年未曾回来,宫娥都已换了,皇后娘娘,臣有一言相问,您为何换了臣的宫娥。”
皇后一颤,抬首保持自己的颜面,“她们年岁到了,都已发出宫去嫁人了。”
明祎颔首,“这间宫殿的宫娥都拿下,送去刑部严加审问,今日一事,我必须向顾主事交代。为人妻子,贞洁二字尤为重要。”
缓过心神的顾锦瑟眨了眨眼睛,附和说道:“我知道丞相是冤枉的,那人扑向我、当是有《丞相说她怀孕了》,牢记网址:m.1.预谋的。我入过后宫几回,都是由内侍领着,入宫门需放行,这人是谁,怎么入宫的,都可查清楚,当还丞相的清白。”
“清白?丞相与旁人日夜颠龙倒凤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清白呢,依我看就是丞相怨恨皇祖母,想在她周年忌日这日行污秽之事,借以报复。亦或者,丞相自己按耐不住了,想要做些不知羞的事情。顾主事,你刚入京不久,不知我们这位姐姐的性子,莫要被人骗了去。”
污言秽语,听得顾锦瑟皱眉,她是现代人,平日里都不会拿女子的贞洁做攻击的借口,堂堂一公主,如此不知羞耻,也不知皇后怎么教养的。
当然,教养的事情与她无关,面对刁蛮任性的公主,保持镇静为好。
她淡淡开口:“公主费心了,托您的福气,我知晓丞相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温柔如水?贵妃眉头微挑,初入宫的时候,明祎仗着些拳脚功夫,将一众皇子打得趴在地上叫父皇,这是温柔如水?
去年明祎血洗朝堂,日日杀人,刽子手当着她的面砍下罪臣的脑袋,人头如同西瓜一般滚来滚去,滚到她的脚下的时候,她还笑了笑,这是温柔如水?
刚刚家宴之际,明祎一张嘴大杀四方,这也是温柔如水?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顾主事是情人眼里眼睛瞎。
贵妃侧过身子,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儿媳,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我不愿伺候你,叹了声气,她又转过身子,继续看热闹。
三公主炸毛了,“她温柔如水?顾锦桓,你是不是眼睛瞎了。”
顾锦瑟脸上残存着香味留下的红晕,面色娇红,打量公主一眼,“臣是陛下亲封的探花,公主质疑臣,便是质疑陛下。”
“你……”三公主冷厉,“顾锦桓,我给你个机会,解除亲事,免得日后被人指指点点。”
“解除婚事娶三公主你吗?”明祎淡然,说道:“若是娶了你,旁人会与顾主事说你的妻子公主十四岁就通晓情.事,夜御七男,你说,她是不是很委屈?”
贵妃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提醒明祎:“阿祎,莫要胡言哦,哪里有那么多,不就两个罢了,陛下的几位长公主养了无数面首,我们三公主不过是向长辈学习罢了,小三,你别说话了。”
半坐的顾锦瑟浑身无力,憋着笑,偷偷打量明祎,发现她也在笑,笑意不明显,唇角弧度浅浅变化。
皇后恼了,“贵妃,编排晚辈就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皇后娘娘莫要生气,妾不说话了,阿祎是陛下的人,您也不好处置,不如等陛下午睡醒来再作处置,当前的事情是要将这间宫殿宫娥内侍都拿住,免得跑了一个两个,都不用丞相说话,她就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
贵妃哀叹,她生的好看,凤眼高额,这么一叹气,好像明祎已经清白了。
皇后生气,按耐着性子,吩咐自己的宫娥,“将这贼子拿住。”
“不需皇后费心,臣会让刑部的人来查。”明祎立即拒绝了。
沉默许久的德妃忽而开口,说道:“刚刚贼子抱着的是顾主事呢,与丞相并无干系。”
众人心思不同,尤其是三公主,面色当即通红,贵妃笑了,说道:“顾主事,原来你喜欢男人啊。”三公主跳脚,“这里是明祎的宫殿,在别人的宫殿里行苟且之事,除非是傻子。”
“也是啊,那今日这么一幕颇有些奇怪,难不成一朝丞相傻到当着自己未婚夫婿的面与人苟且?”贵妃嘲讽三公主,“我倒觉得是有人蓄意为之,啧啧啧,宫廷中这种手段并不少,依我看,不必查了,宫娥内侍乱棍打死,这人……”
贵妃冷笑,“剥皮抽筋,看下回可有人敢再犯。皇后娘娘,三公主拉着人上床的时候,您只呵斥几句轮到旁人,您便要打杀,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缓过片刻,明祎心情平复,说道:“交由刑部负责……”
“宫中的事情是本宫负责,明相也要颜面,顾家亦是,知晓此事的宫娥乱棍打死,此人剁碎了喂狗。”皇后语气阴狠,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一朝皇后,气势威仪都让人不敢多嘴。
顾锦瑟闻言,先看了看皇后阴狠的神色,哪里还有上午的悲伤,分明就是想杀人灭口。
皇后咄咄逼人,贵妃两头周旋,德妃不得罪皇后,说了一句话后就沉默下来,个个都是妖怪,
再看三公主,整个一好色傻叉。
皇子们不表态,显然是不想参与,毕竟朝堂上还是要见面的,这等小事不会让明祎官途受到影响。
光凭三公主一张嘴,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
此战对明祎而言,并无太大的损伤,那么布局者是为了什么?
顾锦瑟想不通,贵妃上前来与她说话,“顾主事生的果真好看,陛下常夸赞,我心中不认同,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今日见到你,着实让人挪不开眼睛,你若早生二十年,当年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嫁给陛下了。”
顾锦瑟被夸得脸色通红,双手揖礼,“娘娘谬赞了。”
“按理成亲前,家中长辈该请晚辈来家中玩,不如我托大,改日请你二人来公宫中玩玩,如何?”贵妃趁机抛出橄榄枝,目光在明祎面上停下,“你是陛下养女,我也是你的长辈。但你放心,今日一事,绝对不会发生,我拿二皇子的性命起誓。”
二皇子:“……”关我什么事?
顾锦瑟想笑了,贵妃真有意思,为什么不拿自己起誓呢。
笑死。
明祎神色微转,颔首道:“谢娘娘恩德。”
“好,我就当你答应了,都回去休息,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对了,三公主说此地风景好,不知三公主可赏玩好了?”三公主话锋一转,再度凝上了傻叉。
三公主嘴里发苦,只得说道:“我也回去了。”
刺头主动离开,其他人都跟着陆续告退,皇后也是一肚子气,临走看着顾锦瑟,目光微动。顾锦瑟坦然地迎上她探究的视线,隔着几步之远,两人对视一眼,皇后先挪开视线,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顾锦瑟惊讶,皇后对她对明祎似乎有很大的敌意。皇后无子,收养大皇子,按理来说,应该拉拢明祎才是。
女人心思海底针,顾锦瑟想不通透。
人都陆陆续续走完了,顾锦瑟头疼欲裂,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裳,有股臭味,她看向明祎。
同样,明祎也看着她,“你在这里等等,我让人去顾府取衣裳,你去沐浴。”
“好。”顾锦瑟腼腆地笑了。其实她羡慕明祎的才学,总能轻易接解决许多难事,明祎大抵是所有父母眼中的好女儿、好依靠。
哪像顾锦桓,遇事就会推卸责任,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宫殿内的宫娥内侍都被抓走了,顷刻间,整座殿宇空空荡荡。
须臾后,贵妃送来两名宫娥,明祎简单说了要求,要水沐浴。两人体内还有残存的催.情香,明祎识趣地避开顾锦瑟,站在廊下不进殿。
宫娥是外面来的,找水颇了些功夫,顾瑾瑟脱了外裳缩在榻上睡了一觉,宫娥才抬着水进来。
浴桶装满了水,宫娥们离开浴室,出门却见丞相坐在门外看风景。
两人面面相觑,明祎说道:“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许靠近。”
明相看得很紧,小宫娥们对视一眼后弯唇笑了。
明祎就坐在门外,看着天上的云层,云层翻卷可以看成各种形状,白云蓝天,午后很是惬意。她不记得自己多久这么悠闲了,悠闲到给人看门。
她莫名笑了。
顾锦瑟洗澡很快,出水后发现衣裳还没送进来,本该放置衣裳的地方放着一面类似浴巾的玩意,她想了想,直接裹在身上。
“你、洗好了吗?”明祎不大确定地问了一声。
顾锦瑟应声。明祎推门而进,顾锦瑟身上披着一条薄毯,肌肤如雪似玉,毯子裹着胸口,双臂露了出来,肌肤雪腻。
明祎大大方方地看着她,目光由额头到胸口。毯子边缘只到胸上,以上都暴露了,尤其是精致的锁骨。
顾锦瑟低头整理衣裳,未曾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很不自觉了,明祎歪着脑袋多看了两眼,顾锦瑟后知后觉,回瞪了一眼,立即背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