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赵家是罪魁祸首,三皇子也罪责难逃。”明祎不听皇帝的鬼话,她不是阿娘,不会相信这些甜言蜜语。
皇帝正心疼得要死,闻言后皱眉,问她:“你心里可有情分二字?”
“陛下,臣乃是孤家寡人,何来情分?”明祎反驳。
皇帝彻底无言,从小到大不知说了多少,告诉明祎这里是你的家,万事有朕给你做主。
当年他问明祎想做什么,就算是公主爵位也可以给。明祎却不要爵位,只说入朝为官。那时朝堂上没有女官,只有太后身边几位婢女可随意出入朝堂。
他拒绝明祎的要求,违背祖宗法制事情,他不会做。
后来女官入朝,她去求了太后,越过他,入朝做官。
“此事,你要怎么做?”皇帝终于开口询问。
“三皇子罪责难逃,严惩背后凶手。”明祎道。
“此事,你并无证据证明是赵家与三皇子所为。”皇帝提醒对面意气用事的养女,“你不能仗着权势欺压赵家。”
“臣有证据,陛下不必激臣,您百年后,臣会慢慢去做想做的事情。”明祎一脸冷漠。
皇帝呸了一句,张口骂道:“你阿娘温柔懂礼,怎地就生了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东西。面对自己的舅父外祖,就这么冷漠?”
“陛下多情,与我阿娘不三不四后,赵家为何还要逼死她呢。”明祎抬眸,对上皇帝多情的眸子。
皇帝噎住,一来一往,他又落败了,摆摆手,“给朕半日时间,朕会让你满意的。”
明祎还是将账簿带走了,皇帝气得胡子翘了翘,指着明祎背影骂道:“明祎,最好别犯在朕的手里,朕一定饶不了你,板子打死你。”
站在一侧的内侍长沉默不语,这么多年来陛下每回被怼狠了都会说这么一句,然而,明相素来未曾在意过。
顾锦瑟沐浴后穿着旧衣回顾家。顾夫人等女儿等了一夜,见到她安然回来,心里松了口气,陡见她头发被烧了一截,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了这是。”
“昨日放烟火,不小心烧了自己。”顾锦瑟憨憨地笑了,面色苍白得厉害,说完翻了个白眼,“阿娘,追女孩子好累啊,我不想追了。”
顾夫人大笑,道:“你还是歇着去,对了,你要的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花了我不少银子,从你嫁妆里扣,不对,是聘礼里扣。”
顾锦瑟懒散地笑了,匆匆避开母亲,回屋休息。
顾夫人松了口气,打着哈欠去补觉。
天色大亮,顾家静悄悄,顾夫人养的狗握在廊下闭着眼睛,都很累。
明祎来时,狗醒了,雪白色的狗扑到她的脚下,明祎看着它,“你是回家的?”
狗扒拉她的裙摆,明祎俯身抱起它,直接去找顾锦瑟。
人还在睡觉。
明祎也困顿,伏在桌上小憩,狗却爬到床上,啪地一巴掌拍醒了顾锦瑟。顾锦瑟感觉脸疼,见是它,忙按住脖子往自己的被窝里拖。
狗儿不肯,咬着她的袖口往外扯。
顾锦瑟认命地爬了起来,由着狗一路拖拽到外屋。
天色晴朗,五月底的天有些燥热,屋内残存着丝丝凉意,顾锦瑟赤脚踩在地面上也不觉得冷,瞧见了桌旁的人影,惊讶不已,
狗窝在了顾锦瑟的脚畔,顾锦瑟下意识走过去,“明相,可要去床上睡会。”
伏案而睡,最不舒服。
明祎醒了,顾锦瑟扬唇浅笑,“我的床很大呢。”
明祎登时脸红了,避开她的视线,揉了揉脖子,说起政事。
“我知晓是谁做的,唐绥找我的时候,我便觉得不妥,未曾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顾锦瑟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去床上安歇,一再保证:“我也困呢,不会动手动脚的。”
明祎不肯,初见那回也是说会温柔的,最后呢,骨头都差点被咬了。
“真的,那回,是你缠着我的,你身上药.性重。就像宫里那回,我吻你,都恨不得将你吞了。”顾锦瑟俯身凑过去,贴着她的耳畔,语气极其暧昧,“你信我一回。”
信?明祎不信,告诉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句话不能这么用。”顾锦瑟握着明祎的力道加重,温热的皮肤让两人之间气氛都跟着变了,“你想想,我们成亲后要不要睡一起?”
“我们还会成亲吗?”明祎一愣。
“阿娘说可以成亲的,婚期照旧,我昨日想去寻你说的,后来你不在,错过了。”顾锦瑟笑了,“去睡觉啦。”
明祎拧眉,下一息,顾锦瑟打横将她抱起,惊叹道:“你好像瘦了。”
明祎绷着脸,身子悬空,心跳如擂鼓,下意识问顾锦瑟:“你是不是在撩我。”
“我是让你睡觉,怎么就撩你了。丞相,你二十七岁了,该要矜持。”顾锦瑟偷笑,明祎身上散着一股知性美,还有一股对情爱的懵懂。
知性与懵懂,显出了几分可爱。
将人放在床上,顾锦瑟指着里边:“你往里边睡一睡,我去找床被子,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
其实,都已经占过一回了。
顾锦瑟笑着去找被子。
明祎拧眉,顾锦瑟的笑,不怀好意。
顾锦瑟身上有年轻人活泼、明媚,还有许多明祎看不懂的小心思。
就像小的时候,她不明白阿娘的心思。阿娘明明有后路,却选择让人不解的路。
活着、不好吗?
顾锦瑟抱着被子屁颠屁颠地来了,放在外侧,自己刚想要爬上去,狗就蹿了上来,蹲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