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不大舒服,电瓶车没有思想,你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马儿不同,他是有思想的。
顾锦瑟忐忑,明祎勒住缰绳,回头看她一眼,宝蓝色裙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一眼,打马先行。顾锦瑟夹住马腹,立即跟上去。
三千黑甲军所到之处,百姓闻风而跑,张皇失措下鞋都跑掉了,妇人见状一把抱住游玩的孩子,拼命往家跑。货郎沿街跑,东西掉了都不敢回去捡,店铺迫不及待地关上门,生怕慢了些就遭殃。
顾锦瑟想起一词:闻风丧胆。
到了霍家门前,明祎下马,随从去敲门,霍寂出来了,见到明祎后,笑着揖礼:“原是明相,多年不见,还未恭喜你拜相。”
明祎点点头,“霍家主的恭喜,我收下了,京城内十七岁少女失踪一案,你也知晓。”
闻言,霍寂颇有几分伤感,“今日方见到顾探花,你便来查我府邸了。”
意思就是:你的夫婿因为旧事诬陷我。
明祎听懂了装不懂,说道:“霍家主,你若不查也可。”
“明相,你要来强的吗?”霍寂笑得优雅,跨过门槛,看向马上的少年郎,同她招招手,说道:“顾探花,下马一叙。”
顾锦瑟下马,走至明祎处,先问霍寂:“霍家主,你受伤了吗?”
“对,来京路上遇到刺客了,这是家事,顾探花如何得知的?”霍寂有些惊讶。
“霍家主脸色苍白,要么是生病,要么是受伤。”顾锦瑟并不躲避对方探究的眼神,“但你身子康健,烈日出门,不大像是生病的人,倒像是受了伤。”
“是吗?顾主事的理由有些牵强。”霍寂看着身材矮小的人,毫不留情地嘲讽:“顾探花,你家不给你吃饱饭吗?”
顾锦瑟:“……”身高攻击,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
“霍家主,不要耽误时间了。”明祎适时打断两人的对话。
霍寂退后两步,坦然道:“客随主便,你们请。”
明祎颔首,顾锦瑟悄悄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士兵如流水般涌进霍家,跟随脚步声,她顺势开口:“明相,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很平静,认为我们查不出什么。”明祎道。
顾锦瑟颔首:“你觉得他正常吗?”
“不正常是,身上的阴气很诡异。”明祎压低声音,当年阿娘死了三日,她守了尸体三日,再见皇帝时,皇帝说她身上沾染太多的尸气,对身体不好。
霍寂身上与她当年相似。
意味着他与尸体待了许久的时间。
想到这里,她不觉握着住了顾锦瑟的手,那股阴霾似乎又回来了。
顾锦瑟被她握着,心中咯噔一下,反握着她的手,“别害怕。”
“不害怕。”明祎吸了口气。
两人十指紧握,霍寂看后微微一笑,道:“顾探花人面桃花,听说为一歌姬一掷千金,若非知晓这些旧事,我当你与明相二人夫妻恩爱。”
顾锦瑟:“……”他怎么又怼我。
顾锦瑟不理睬,耷拉着脑袋,明祎牵着她的手朝府内走去,道:“我们也去看看,那日你一眼看出人躲在柜子里,可见你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今日你再看看。”
两人直接进府,理都不理霍寂,甚至当他不存在。
霍府很大,寻常商户府邸是有规制的,但沾染了皇商二字,便有诸多便宜。屋舍星罗密布,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比起相府景致也不差。
两人走到湖畔,假山嶙峋,顾锦瑟嘴巴嗫喏两下,说道:“霍府很大。”
光是两人面前的湖泊都有十几亩地之大,假山上还有活水滴答而下,两人站在假山前,假山遮挡阳光,算是一躲避之地。
霍寂尾随而来,站在两人面前,眺望湖泊,告诉她们:“这是一个人工湖泊,是我父亲让人挖出来的。”
顾锦瑟悄悄往一侧站了站,她不迷信,但霍寂的感觉让人害怕,晚上会做噩梦。
明祎果断地将她拉至自己身后,抬首看着霍寂:“霍公子,听闻你的女儿病了。”
霍寂面上的笑戛然而止,顾锦瑟歪了歪头,看向对面的霍寂,吞吞说他的女儿都死光了呀。
“明相记错了,我的女儿死了。”霍寂眯住眼睛,看向明祎身后的顾锦瑟,“顾探花,你怎地躲在女人后面,畏首畏尾,男子气概呢。”
顾锦瑟又被枪打中了,捂着胸口。明祎凛然一笑,道:“霍家主,你为何总盯着我夫妻二人,我们恩爱罢了。霍家主妾室无数,怕是无法体会夫妻恩爱的甜蜜。”
顾锦瑟附和:“对,我心很小,只容得小丞相一人。霍家主身子魁梧,心胸宽阔,想来可以容纳无数女人。”
霍寂皱眉:“顾探花忘了余杭青楼的柳叶红姑娘了,她若知晓你另娶新欢,必然会很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