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都在舞台上的杜张一人神色呆滞,不可置信地看向端庄冷持的明祎,尤其是杜衍,上前摸了摸明祎的额头:“你脑子是不是哪里坏了?一个男人的腰怎么可能比女人还软,还是个舞者,情爱迷住你的眼睛了吗?”
明祎凝视她:“我说的是实话。”
“你说是实话便是实话吗?寻常事还可以去验证,此事、你让我等如何验证?”张明浅实事求是,总不好去摸摸顾主事的腰来验证。
顾锦瑟倒是惹了个红脸,捂着脸都不敢说话了,看向舞台上的女子,随口说道:“我瞧着潆茴不像的本朝人。”
“她是本朝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顾主事离开京城多年,她是生在京城,养在京城,听闻一步未曾离开过京城,”张明浅的心思回到舞台上。
话题暂时结束。
明祎默默饮酒,顾锦瑟歪头看着她,眼中再无旁人,杜张一人兴致勃勃地说着舞蹈。她一人时常观舞,颇有心得,相比之下,顾锦瑟与明祎就是舞蹈白痴,看个热闹。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情愫渐浓,张明浅忽而说一句:“顾主事,你会下腰吗?”
顾锦瑟:“……”没完没了。
舞台上潆茴做了个下腰的动作,接着飞快跃起,手中水袖挥得如云流水。
明祎问她:“你会吗?”
顾锦瑟没好气道:“会与不会,晚上回家不就知道了。”
啧啧啧,话题露骨,两个单身狗立即止住话题,继续探讨潆茴的舞蹈。
舞蹈过半,灯火再燃,大堂内恢复光明,杜衍大赞舞蹈精妙,张明浅提及赵飞燕掌上舞,言下之意,将潆茴比作赵飞燕。
顾锦瑟逮着机会怼道:“听闻张大人矜持端正,今日再见似乎与传闻中不大相同。”
张明浅一噎,反怼她:“你刚过门的妻子与传闻中一样吗?”
不大一样。顾锦瑟没说,传闻中的明祎是天上的仙女,而面前的人是钻进地表层的腹黑女。
张明浅扳回一局,顾锦瑟低笑道:“你三人都与传闻中不同。”
京城将三人传得神乎其神,人间阎罗,地狱魔鬼,实际上呢都是些寻常女子,比起常人聪慧些冷酷些。
顾锦瑟兀自想着,潆茴在舞台上又作一舞,张杜一人立即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看舞。顾锦瑟注意到潆茴的身形,悄悄与明祎说道:“我觉得她的骨架比寻常女人大一些,不像本朝人。”
明祎这才抬首看一眼,说道:“她的父亲是本朝人,母亲是异族人,她从小便是舞姬,后来赎身开了永安楼。”
永安楼很热闹,物价昂贵,一道菜的价格是外面的几倍,堪比现代的五星酒店。
明祎与顾锦瑟看了个寂寞,不等舞结束就离开了。秉着友好交友的礼貌,她去柜台前结账了。
等她出去时,明祎都已上了马车。
月上梢头,两人回到府里,顾夫人与虞舅父还未曾回来。
晚辈不好过问长辈的事情,顾锦瑟让吞吞去看着些,两人都不是年轻人,出了事都没有年轻人腿脚快。
入了新房,明祎更衣,屏风映着女子姣好的面容,昏暗的光线下身形颀长,发如乌墨,肤如凝脂。
地表层的美人回到月上,冰雪般凌寒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她身上的光彩也叫明月黯然失色,仿佛,她便是月中仙子。
顾锦瑟露出笑意,眼中光色盈盈,明祎不知她的想法,笑一句:“你呆笑什么?”
“我去沐浴。”顾锦瑟不答,高兴得眼中闪烁光彩。
明祎拧眉,眼波如平静的海面,如何也不起波澜。
两人心思各异,洗漱过后,一道躺在了床上,明祎看着屋顶,顾锦瑟则看着她。
龙凤烛火早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鲜花,红色的牡丹寓意很美,香气淡淡。
顾锦瑟伸手去摸明祎的耳垂,举止分明很轻,明祎依旧惊颤连连,下意识就要避开。
床.笫之间本就暧.昧,轻易的触碰就能让人心神荡漾。
明祎浑身都有些抗拒,好像是一件不得了不能做的事情。
顾锦瑟笑了,“你怕什么呢?”
明祎呼重了些,被她绮丽如旭阳般的笑容弄得心颤不已,浑身都跟着热了,膝盖上莫名多了曾压力,她下意识挪开,不想顾锦瑟直接压了过来,单手揽着她的腰肢。
“顾锦瑟。”她有些生气了。
顾锦瑟傻乎乎的笑了,“你怎么那么害怕,又不是第一回了。”
本就惊颤的心,随着这句‘又不是第一回’跳动得更加厉害了。明祎莫名抖了抖,起身就要走,顾锦瑟从后面抱住她,“我不碰你就是了、睡觉啦。”
明祎不信,顾锦瑟拉着她躺下,静静躺着,“你可知晓梁祝的故事。”
明祎摇首。
顾锦瑟立即说起梁祝化蝶飞,祝英台扮作女子上山求学,与呆子梁山伯分配在一间屋子,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她是女子,无奈下,她端了一碗水放在床中间,水往哪边洒了,次日醒来就是谁的错。
“端碗水啊。”明祎若有所思,然后起身,去桌上倒水,将一盏茶水放在两人中间,眉开眼笑:“不许越界。”
顾锦瑟莫名摸摸自己的脸,突然间,脸好疼。
她急忙解释:“我是告诉你他们之间的美好故事,不是让你效仿。他们是同窗好友,我们是成过婚的,没有必要学他们。你可知晓他们的结局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