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从秦家回来了,后续事情交由刑部去查,她们目前知晓的信息已然是核心的。
东宫已然陷入冰冷气氛中,属臣都被明祎赶了出去,两人一坐一站。
明祎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如此阴私手段,谁教殿下?”
“明相说什么,孤不明白。”太子气定神闲。
明祎拍案,怒道:“宫里杀人灭口的阴私手段用在一介女官身上,殿下真是好手段,这么多年来读的圣贤书都被你吃了不成。我知当你优柔寡断,竟也这么狠毒了,那是一条人命。”
太子被明祎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通红,“阿姐手上沾染的人命少吗?秦昭攀扯上司,本就有罪。”
“罪不至死,你不仅将人杀了,推到张明浅的身上,一石二鸟吗?”明祎目光清冷,单手负在身后,浑身气息冰冷。
太子脸色一僵,旋即恢复往日儒雅的神色,“陛下常令孤向明相学习,如今,孤做的远不如明相罢了。”
“不知悔改。”明祎停顿片刻,一呼一吸间又笑了,笑意冷酷,道:“此事太子不必再参与,臣会继续查下去。”
太子拍案而起,“明祎,你休要放肆,陛下令你助我,不是让你肆意妄为。”
“臣所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殿下。”明祎揖礼,缓步退出殿宇。
匆匆离开东宫。
太子追出东宫,在宫道上将人拦住,“明祎,此事父皇也知晓,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果。”
明祎垂眸:“臣信陛下是一明君。”
太子言道:“你不清楚吗?”
宫道冷清,四下无人,两人对面而站,太子昂藏七尺,明祎抬首看着他:“此事,臣不答应。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在意这个储君位,我不在意,阿娘也不在意。”
闻及阿娘二字,太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沉浸在过去许多年,也该醒醒了,你站在何处?你站在本朝权势顶峰之处,唯有孤成了天子,所有的冤屈才会洗刷。”
“我沉浸在过去,也是你逼的。”明祎越过太子直接走了。
太子站在原处,闭目良久。
明祎直接去求见皇帝。
内侍长匆匆从殿内出来,悄悄说道:“明相,此事您莫要管了。”
明祎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回禀陛下,我知晓了。”
顾锦瑟在家看账簿,与管事们待了许久,知晓几月来的进账后陡然觉得很满足。在家的时候每月都有月钱,家里进出与自己无关,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掌家了,才知钱如流水。
尤其家里百余人的工资,每月一算,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左思右想后,顾锦瑟就开始胡思乱想,明相嫁进顾府后,纯属是吃饭不干活,尤其是将赤玫吞吞吐吐几人塞进来后,顿时拉高了顾家仆人的月工资水平。
顾锦瑟坐在软榻上,神游天下,明相光进不出,果然是省钱的好手。
啧啧啧。
明祎回来时,就见女孩在榻上发呆,小嘴啧啧几声后,眉眼微扬,似在嘲讽。
神色偏于可爱,她蓦地止步,转身看到桌上许多账簿,下意识明白过来。
“顾主事,你是嫌弃我吃饭多吗?”
顾锦瑟转过身子,笑眯眯地看向突然回来的明祎:“没有,你一个吃饭而已。”
“那你在嘲讽什么?”明祎望着她笑,冷艳的唇角徐徐弯曲,然而,慢慢地靠近她:“我知道你想什么,想说你我是公平的,对吗?”
明祎的笑,似隆冬腊月的冬阳,带着微微暖意,可风一吹,可还是觉得和冷,
“你回来啦,我们吃饭吧,我饿了。”顾锦瑟下意识避开这个话题,立即招呼春月上菜,自己巴巴地拉着明祎的手,“我让人煲汤了,可补呢,你这么瘦,该补一补。”不仅有汤,还有各种新鲜做法的菜肴,明祎看着一盘红色的猪肉,“这是什么?”
“糖醋排骨,又酸又甜,可下饭了,保管让你忘了外面的烦恼。”顾锦瑟看她一眼,勤快地给她盛了些鸡汤,“多吃些。”
外面的风云暂时不论,坐下来,灯火辉煌,少年人唇红齿白,笑意温软,明祎的心忽而定了下来。
一切的不快都被抛开了。
明祎无法接受又甜又酸的菜色,顾锦瑟唠叨着各色吃饭,说东说西,各色吃食,中国远古时代到现代,先是生吃再到火烧、煲汤、各种调料,都是先人们的智慧。
她说着,明祎听,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压根不存在。
一顿饭吃了许久,顾锦瑟吃得很饱,收起碗筷后,顾锦瑟这才说起杜衍。
有些问题终究还是要说的,但明祎没有心思再说,有心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