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瞧着乖巧懂事,懵懂不知道的小姑娘,弱不禁风,实际呢,胆大妄为。
“你诓我。”顾锦瑟险些跳脚。
明祎淡淡道:“自己玩自己的,不要胡来,太子的事情先放着,他自有我去收拾。”
“你自己都气病了。”顾锦瑟毫不怜爱地揭开她的伤口,“你是舍不得吧,张明浅走后,你该知晓太子终究是太子。我猜想陛下扶持你拜相不是看上你的才能,也不是记挂你阿娘的情分,而是想让你安心辅助太子,对吗?”
看似帝王恩宠,不过是将她当作棋子罢了,遇到大事还是会舍弃。
哭闹都是没有用的,触及核心利益,什么都不管用。
明祎苦笑道:“我很生气的,顾锦瑟,我最怕的便是懂我之人。好似我内心的秘密都被剖了出来,置于你的面前,让我几度难看。”
顾锦瑟吓到了,“我没有窥探到你秘密的意思,你自己告诉我的,我一猜想,便猜测太子便是你母亲给陛下生的儿子。如果没有猜错,也是他的出生才叫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哎呀,太聪明了不好容易被人灭口。”明祎无可奈何,秀眉弯成一双月牙,“太聪明了不好。”
顾锦瑟翻白眼,“你是故意让我知晓的,我又不会像世人那么顽固,你是你,你阿娘是你阿娘,再者,错又不在你阿娘。”
“好了,我自有主意,但你该知晓永平侯世子夫人并不无辜。她早该与太子断了,是她自己沉迷其中。”明祎语气低沉,她知晓这件事后一直在等待机会,然而时至今日却成为自己手中的工具。
对于看着恶人遭受报应一事,顾锦瑟表示自己很开心,兴奋地凑过去,“怎么做,直接告状吗?”
可以废太子吗?这么一想,浑身热血沸腾啊。
“你若居高位,我得提防你落井下石。”明祎无奈笑了,还是没有忍住,放纵一回,捏住少女的脸颊,心中慰藉,道:“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顾锦瑟一个踉跄,跌坐床上,道:“有你在,我自然不怕的。”
明祎故作狠厉,哼了一声:“明明是你自己心中不平,怨得了谁。”
“那也是为你不平,你病得奄奄一息,我心疼你,有错吗?”顾锦瑟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叫患难与共。”
“是吗?”明祎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眉眼也灵动几许,“此事不可声张,叫陛下与皇后知晓就成。”
皇后一旦知晓此事,对太子不会这么上心,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再者,皇后一向睚眦必报,太子不会有好果子吃。
顾锦瑟撇撇嘴,不再说了,心情好了不少,继续啃着猪肘。明祎扶额,“别吃了。”
“怎么,你闻着想吐吗?”顾锦瑟嬉笑一句,“你怀孕啦。”
明祎气得拿枕头去砸她,“我生气了。”
“那你就气吧,之前你骗天下人说你怀孕了,搞得旁人话说我婚前欺负你引.诱你,我背的锅可大了。”顾锦瑟笑着接着枕头,“就连陛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恨不得当即打死我。”
好在本朝民风尚可,未婚有孕不会被浸猪笼。
明祎气得脸色通红,病弱下也撑不起气势,只一味说道:“我生气了。”
顾锦瑟明确表示:“我生气,你不哄我,你生气,我也不哄你。”
说完,抱着肘子乐颠颠地跑出去了,明祎张口结舌,一味生了会儿闷气后,不觉一笑。
原来这就是嬉笑怒骂的生活。
自己在床上揣摩一遍后,心绪通畅许多,旋即唤来吞吞询问些要事。
接下来几日,明祎身子愈发好了,樱花树被照料得很好,顾锦瑟日日都去看一遍。
直到有一日,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被幽禁东宫,东宫诸人不得随意进出。
顾锦瑟长长地呼了口气,看着虚空发呆,同僚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今夜永安楼有歌舞,可去一观?”
“好,我携明相一道前往。”顾锦瑟粲然一笑。
同僚笑不出来了,脸上表情发僵,“你带明相做什么。”
顾锦瑟不明白,“看歌舞不该夫妻一起吗?”
“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同僚拔腿就跑,不想与这个傻子多待片刻。
顾锦瑟懒得去猜测,下衙后回家去接明相,欢欢喜喜地回府,却见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车上没有任何府邸的徽记。
没有标志,还敢停在顾家大门口,顾锦瑟沉思:多半是皇帝来兴师问罪了,永安楼去不成了。
她悄悄回去,果见待客的正厅门关上了,吞吞蹲在台阶上咬着梨子,一边咬一边嘀咕。
隔得太远,顾锦瑟没有听到,走近后就听到一句:“欺负明相,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