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莞尔。
两人回屋睡觉,各睡各的,明祎又摆了一碗水。顾锦瑟不理解,“我们都在一起三回了,你怎么还跟防贼一样防着我。”
“不是防你,防我自己。”明祎笑说。
顾锦瑟不信,“你觉得我很好骗吗?你睡觉可安分了,不会动来动去。”
“是吗?我阿娘说我睡觉能从床头爬到床尾。”明祎宁揭丑事也不愿退步。
顾锦瑟傻眼了,“好家伙,你比我更不要脸。”
她败了,隔着水碗躺下,睁眼看着横梁。
明祎愉快地入睡了。
一觉睡醒,顾锦瑟感觉腿脚都硬了,被迫起来上班,一面起床,一面吐槽。明祎听着嘀嘀咕咕的声音,一句‘咸鱼躺’后就听不见了。
晚间,皇帝又设家宴,太子与太子妃一道出席,言笑晏晏,坐在对面的顾锦瑟不理解,“太子妃怎么做到这么高兴的?”
“利益。”明祎端起清茶品了品,漫不经心地回答。
顾锦瑟作势端起酒盏饮,袖口遮住嘴,悄悄说道:“太子妃果真大度。”
“确实很大度。”明祎赞赏。
顾锦瑟垂下睫毛,悄悄去打量明祎,“我觉得不错,你看,夫妻很像啊。你觉得太子与太子妃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帝后。”明祎惜字如金。
顾锦瑟笑了,唇角弯弯,放下袖口的时候迅速端正姿态,装作若无其事,对面的太子妃端起酒盏与太子对饮,夫妻和乐,一派欢喜。
明祎见状,忽而说道:“再过几日,就是世子夫人的二七了。”
人死后,每逢七都要做饭祭拜,以免做个饿死鬼。
太子闻声色变,端庄酒盏的双手微颤,太子妃温柔的面容被撕开,迅速变脸,反怼道:“明相是可怜她还是在可怜旁人。”
“可怜她,也是在可怜旁人。”明祎并不回避,甚至主动迎上太子妃的眼神,“太子妃,意有所指吗?”
“明相,太子妃是嫉妒了。”三公主从自己的席位上起身,走到哥嫂面前,扬了扬酒杯,“听闻父皇给我表兄又赐了一门婚事。是威远将军的姑娘,威远将军的嫡长女呢。”
顾锦瑟:“……”威远将军的嫡长女不是明祎吗?
她看向明祎,明祎低头看着自己袖口上的细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
太子也是一愣,“三妹妹,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三公主得意极了,“是父皇与母后商议的,说威远将军劳苦功高,他家女儿已有二十岁了,与我表兄正合适。”
明祎沉默,顾锦瑟心口涌着一股气,说道:“她二人确实很配,三公主,你可知威远将军镇守何处?”
音落,三公主反愣了,痴痴地看着顾锦瑟。她眼中的郎君朝她笑了,声音柔柔,面如冠玉,极为风雅,她不觉笑了,“我不知晓,莫非、你知吗?”
明祎忽而抬首,冷冷地看着三公主。三公主冷不防被瞪了一眼,心有余悸,明祎威严已深,吓得她后退两步。
太子忽而说道:“威远将军的女儿都嫁人了,三妹妹口中那位与夫家和离,在家已有两载。”
三公主傻眼了,“成、成过亲了……”
太子妃附和自己的夫君,说道:“她并非朝臣,都到了二十岁了,自然成过亲的。且威远将军镇守之处……”她顿了顿,以袖掩面微笑,“是蛮夷之地,别说二嫁,三嫁四嫁者都有,可不与世子般配嘛。”
离异配鳏夫,般配!
三公主气得甩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回合结束,帝后来了,众人起身接驾,皇帝笑吟吟地让人坐下。
今日来得很全,凡有子嗣的后妃都来了,小皇子们排排坐,小公主们更是坐得端正。本朝公主都是联姻各国,稳固朝堂,少有几位公主能够留在国都。
三公主之下,还有好几位小公主,四公主十四岁了,生母是德妃,不仅如此,她还有七皇子,八公主,一人生了四个孩子,都活得健康。
五皇子夭折,皇帝六个儿子,德妃一人占了两个,可见恩宠。
可惜今日就像霜打的牡丹花一般,毫无斗志。贵妃依旧不断在帝后中间搅局,乳母们努力看好小公主,一派和乐。
有了跋扈的三公主在前,四公主就显得乖巧极了,坐在原处,不说话也不看人,低头吃东西。
细细观看,她的五官有明祎有些相似,尤其是沉默的时候,气质清冷,倒是可以从她身上看到十四五岁的明祎。
观察近半个时辰后,顾锦瑟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从她在意的时候,就没听到四公主说一句话。
三公主就在她前面,一个劲地说话,喋喋不休,她就显得沉默寡言。
“明相,四公主不会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