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落的明祎闻到香味,有些奇怪,打发婢女去询问。
婢女据实回答。
明祎放心地睡下了。
第一日,明祎回来得颇早,夕阳未落,她便在卧房里换新衣,春月取来余杭的来信。
顾夫人为了顾锦商的病情后暂时留在余杭,但买了宅子搬出顾家,顾止几番劝阻后,只好由妻子去了。
接着,吞吞递来一封信,顾老给儿子物色新妻。
新妻一字让明祎眼前一顿,只有续弦,哪里来的新妻,本想嘲笑吐吐用词不当,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有些恶心。
她旋即说道:“写信告诉顾夫人。”
吞吞说道:“吐吐都已知晓了,顾夫人应该也知,不过,顾夫人性子豁达,早有替顾止纳妾之意,是顾止不肯要。还有吐吐说的新妻,是不是意味着顾夫人和离成功了?”
“若是成功,顾止不会三天两头去找顾夫人,你再派人去盯着顾老,保证顾夫人安全,告诉吐吐,时刻守着顾夫人。”明祎冷笑道。
“我即刻就去。”吞吞原地跳了起来,立即去办事。
明祎换了身家常裙裳,唤来婢女:“今日可有人送了鹿肉过来?”
“送了,在厨房呢,腌制好了,您可要吃?”
“你让他们送过来。”明祎应了一声。
夕阳彻底落下,顾锦瑟才刚从户部出来,登上马车,天色还没有黑,远远见到三公主打马而来,前几回都是锦衣裙裳,今日却是一身红色骑马装,长发扎成丸子头,十分英气。
顾锦瑟下意识躲进马车里,遇到权一代,最好的办法就是躲。
她跑得快,三公主也没看到,直接从户部门前过,似乎来意并不是她。
马蹄疾驰,行人躲避不及,有些被掀翻在地,躺在地上哎呦叫唤,顾锦瑟不忍,令人上前搀扶,检查可有损伤,若有伤送去医馆救治。
当街跑马,破坏公共环境,搁在现代就是触犯法律送进局子里。
顾锦瑟登上马车,不忘看一眼在路边哀嚎的行人,心中酸涩,半晌后,放下车帘。
回到府里,门前停了一辆马车,天色黑透了,是永平侯府的马车,还有那匹熟悉的马。
好家伙,三公主和她那个一嫁的表嫂来串门了。
顾锦瑟扫了一眼,跨过门槛,吞吞从一边跳了出来,“主事,来客人了,男女大防,您还是先回院子梳洗。院子里有烤鹿肉,可香了,鹿肉大补呢。”
说者无心,听者红了脸,“晓得了。”
补什么呦。
顾锦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摸着自己的脸颊,走得匆忙。
花厅内,气氛凝滞,术婧月与三公主衣裳相似,红色的骑马装,款式有些差异,但一人的表情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术婧月说道:“阿爹时常挂念明相,却不知名满京城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
“将军是不知自己的女儿改名换姓,不认自己的祖宗。”三公主在一侧配合。
术婧月叹息,“难怪阿爹这么多年都寻不着女儿的音讯,可怜阿爹一片慈父心意。”
三公主继续配合:“可怜将军了,阿嫂这回知晓了,可以告诉将军,让他安心,不过有些人这么不孝,一十多年从不记挂自己的父亲。
上座的明祎始终不说话,凝着盏中的绿茶,任由两人嘲讽,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想起一句话,顾锦瑟说:三公主是一个刁蛮绿茶。那么术婧月就是不长脑子的绿茶了。
她笑了笑,三公主把持不住了,“你笑什么?”
明祎眼神暗了暗,将茶放在一侧,“无事,时辰不早了,我与夫君约定好今夜泛舟吃鹿肉,不送一位了。”
“听闻顾主事空有文采,毫无本事,日日吃软饭,不知是真是假。”术婧月诧异出声,英气的双眉狠狠皱起,“阿姐,可能让姐夫与我见一见?”
“见?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京城乃是规矩之地,不似蛮夷,男女大防,你不、要、脸,我还好要呢。”明祎轻轻一笑,灯火下双眸盈着星辰。
“明祎,到底是谁不要脸。”术婧月拍案而起。
“谁说话,谁就不要脸。”明祎道。
术婧月气得上前,吞吞跳了进来,立即挡住她,不忘说道:“明相,主事等得急了。”
“也好,吞吞,替我送客,在门口放块木牌,写上术家人与狗不可进。”明祎愉悦道。顾夫人的办法也很不错,适合借用一下。
术婧月气得大骂贱人,明祎蓦地止住,回身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话没说完,吞吞抬手一个耳光,惊讶道:“世子夫人,你看,好大一个蚊子啊。”
明祎:“……”和顾锦瑟时间待久了,都会变得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