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对视,南嫣咬着嘴唇,唇下压出一道深红的印记,眼中的气愤更甚,一时间被气得面颊绯红,她嘴唇张了又张,口中“你、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面前的人看她气成那样,还好心地递过去一杯茶,“你这么生气干嘛?你若不信,直接去问你夫君便是,他本来就抢了别人的未婚妻啊,你还真把你那厚颜无耻的夫君当个宝了啊,以为人人都想害他?”
大概是气愤过了头,南嫣我忘记了自己还在被人挟持着,手一挥气恼地打掉了他递过来的茶杯,抿着唇声音有些羞恼,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夫君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她眼里露出委屈又羞愤的神色,里头好似燃烧着一团艳丽的怒火,越发恼怒地瞪着两人,“你们还好意思说别人厚颜无耻,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你们两个才是最不要脸的无耻淫贼。”
“深更半夜私闯女儿家的闺房,你们还有脸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我夫君就是再坏,也不可能这样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女子,你们才比不上他呢!”
这话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慕容拓被这人说得面颊涨得通红,耳根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阵热度。
“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不是都已经道过歉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嘛?”
他瞧着眼前这人也有些心虚羞恼,偏还要强撑着气场,试图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他转头看了这人一眼,想到那样的场景,脸上顿时更热了,最后又羞又恼的,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难不成你也要撕我一次才肯罢休吗?我倒是不介意,可你只要能下得了手,那你就来啊。”
话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有点心虚懊恼。
但他从小到大都是混迹于山庄里头那群粗糙的同门师兄弟当中,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女孩子也就只有翩翩姐了,哪里跟其他的女孩子们相处过啊?
而且他这坏脾气也不是一天就养成的,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随着性子肆意张扬惯了,忽然让他跟一个女子低声下气的去道歉,这种事情难免有些不大习惯。
再说了,他行走江湖时遇到的姑娘都是豪爽不拘小节类型的,即便是受伤快死了也只是感伤几下,哪个姑娘会像她一样啊,动不动就哭鼻子。
慕容拓低头烦躁想着,就连翩翩姐也不像她那样啊,翩翩姐虽然骄纵任性了些,但她遇到事情从来都不是那种容易屈服的人。
她生起气来有时候比一些男子还要可怕,他哪里见过这种跟一滩温水化成的姑娘似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就连瞪人的时候都那么柔弱委屈。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跟人眉目传情呢。
南嫣听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后更气了,她就眼尾泛红,闪着泪光恨恨看他,“你什么时候跟我道过歉了,你明明……明明一直都在欺负我,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慕容拓回想了下今晚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想起来,他好像刚要去道歉的时候就被人中途打断了,于是咳嗽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热,“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我那是,那是……”
这话话还没说完,突然又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推门的动静,紧接着便是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
然后是丫鬟说话的声音,“夫人已经歇下了,这么晚了,教主您怎么过来了?”
御流云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忽然低声问了句,“夫人的院子没有异常吗?今晚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院子里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的身影?”
丫鬟听到这话隐约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道,“回教主的话,院子里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发生,倒是夫人房里,似乎是起夜了一次……”
“行了,我知道,你先退下吧。”
御流云说完摆摆手,然后朝着南嫣休息的屋子走去。
而屋内的两人在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时,目光顿时一凛。
南嫣自然也听出来了那是自己丈夫的声音,原本是想欣喜上前的,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上惊喜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尤其是一转头看到此刻屋内混乱的场景,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跟两个陌生男人厮混在一起,任谁看到这种情况都难免会怀疑的,这么一想,她顿时急得都快哭了。
“怎么办?夫君……我夫君过来了,不能……绝对不能让夫君看到这样的情形,躲起来!对,你们赶紧躲起来。”
她下意识上前推搡着两人,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力将两人往柜子里藏,声音哽咽道,
“都怪你们的,我现在不管你们两个是来找人还是做什么的,倘若让夫君瞧见我这副模样跟你们处在同一间屋子里,他肯定是要误会生气的,打死你们没有关系,可我肯定也会被夫君厌弃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这种情景,你们赶紧藏起来。”
她急得跺脚,眼眶都有些湿润了,眼里还冒着些许泪光,显然是真的害怕着急了。
慕容拓听了那话一开始还有些生气,什么叫打死他们没关系啊,难道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他还想跟人好好说道一番,结果被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抓,顿时只觉得那被抓住的地方都有些发麻了,半个身子僵硬着,他憋着脸色,脸庞微红,然后一把按住她的手,恼羞成怒压低声音道,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你夫君来就来了,你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我们胁迫你的,反正我们什么都没做,难道你还担心他误会之后不要你吗?”
话刚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在小腿上,他听到那女人嗓子里带着泣音委屈道,“你给我闭嘴,快躲进床底下,求求你了好不好?”
她用力拍着慕容拓胸口,眼睛水润润的都开始微红了,“不能……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的,否则他一定会误会的。”
慕容拓听着那委屈的哀求只觉得耳廓发烫,他转头看了一眼师兄,见师兄敛着长眉朝他略微颔了下首,然后松开了手,故作不耐烦地念叨了几句,“知道了知道了,我躲起来就是了,不会让你夫君误会的,你又哭什么,真是麻烦死了。”
他嘴上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动作却是十分利落迅速,转身一个翻身滑进了床底,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进了床底。
南嫣看这头慕容拓躲好之后,又连忙转身去推站在那边四处张望的赵修言,手指刚碰到对方的胸口便被人一把按住了手腕。
南嫣抬眸望着他,那眸眼仿若一汪春水,眼神中还带了点祈求委屈的神色。
赵修言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他不着痕迹地松开这姑娘伸过来的手指,然后轻声说了句,
“我自己来,姑娘还是先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免得……会被人瞧出异样的。”
赵修言转过脸提醒了声,精致如玉的脸庞上也有些热。
而南嫣听了这话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她低头瞧了一眼,脸颊通红,又赶紧拢紧衣裳,眼见外头的动静越来越近了,她咬着唇越来越着急了,最后直接打开一旁的柜子,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里,你躲进这里面,千万不能发出声音,更不能被我夫君发现今晚的事情,否则……否则我是不会帮你找人的。”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威胁了一句。
赵修言听到这话倒是微顿了一瞬,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压低声音确认道,
“姑娘当真愿意帮我们吗?”
南嫣手腕一紧,感受到那股明显高于自己体温的热意,她脸上一时有些惊慌,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用力拍了他手背一下,
“放手……你别碰我。”
赵修言只觉得手背一软,那打人的力道居然一点也不疼,意识到自己又抓住了人家姑娘的手,他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
南嫣抿了抿唇,她低头看到他那截白皙的腕骨上还印着那道鲜红的齿印,很明显是她先前咬出来的。
南嫣眼睫轻颤了下,轻咬着唇,唇上印出浅浅的印记,她此刻只觉得难堪又屈辱,随后用力将柜子门阖上,再不肯看人一眼。
而赵修言则透过那道缝隙瞧见外头的姑娘迅速将衣裙拢好,然后手忙脚乱地将床铺上的被子散开弄乱,最后又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坐到了那张床上。
似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也就在两人分别躲藏起来之后,那院子里的人也终于走过来了。
寝房的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御流云撩开帘幔,动作很轻,他以为妻子这时候应该是熟睡着的,所以直接就朝着内室走了过来。
只是进屋后才发觉有些不对?
妻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此刻就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裙安静地坐在床沿边上,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御流云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奇怪,兴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心中此刻对这个妻子真的是比从前在意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