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玄苍教不休不止的追杀,两人身上又有了不同程度的外伤跟内伤。
尤其是赵修言,内伤明显加重不少,整个人面色惨白的,原本胸上的伤口一不小心又重新裂开,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如今两人身上携带的伤药几乎已经用尽,这种情况下,人不得不朝着附近最大的集镇去了,准备去买一些伤药备用。
但是一进城几人就发现了玄苍教教众的踪影,这群人从城门口慢慢往里,沿着客栈酒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店铺一路搜寻着,很明显是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人快速躲进了一间无人的小胡同口,赵修言跟慕容拓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同时浮现疑惑跟怪异,这玄苍教的人未免也太难缠了,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一刻停歇,一直追着他们不停绞杀,刚摆脱完客栈的那一波人,这城中立马又出现了另一波人。
那御流云真的是铁了心的要杀他们啊!
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南嫣看着外头那几个明显在御流云身边经常出现的下属,心底似乎猜到了,这一波人跟方才客栈追杀他们的那波人很明显不一样,衣着服饰都不一样。
那一波人确实是追杀他们的不假,但这波人很明显不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御流云派出来找她的吧。
看来那人是后悔了啊。
南嫣心里忍不住笑了笑,后悔也没办法了,她都已经离开了,哪能他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呢?后悔了又如何,这下子可得躲好点了,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抓回去。
而另外两人皱着眉,此刻的想法也是差不多,不能再跟玄苍教的这群人纠缠下去了,他们已经没有精力了。
两人原本就重伤未愈,内伤加重,胸口血气翻涌,方才早上避开那波追杀之时又受了不少的外伤,此时身上伤口更是流血不止,再加上昨晚两人在桌上趴了一夜,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了,所以真的不能再跟他们纠缠不休了。
于是人的想法在一瞬间几乎全都不谋而合了,南嫣不想那么快被这御流云身边的人发现,另外两人也不想再纠缠打架了,所以只能决定先躲藏起来,逃过这次的追捕再说,只是却不知该如何逃过,更不知道该躲在哪里才是安全的?
这群人一路搜捕过来,连附近的药馆都没有放过,可见搜查的很仔细,这么冒然冲出去肯定不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声音,距离越来越近,快到小胡同口的时候,鞭炮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耳旁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震得人不自觉地拧起了眉。
跟随而来的还有一群凑热闹的人,这群人站在路边指指点点,一边给迎亲的队伍让路,一边热闹地聚在一起议论着,
“那王员外又娶亲了?”
“是啊,这次娶的还是李秀才家的女儿,据说那女儿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听说还会读书念诗呢,嫁给那么一个四五十岁的员外做妾,那李秀才也是真狠心啊,为了几十两银子的聘礼,就把自个儿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嗐,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了,这李秀才的女儿跟隔壁村的小木匠好像早就定过亲了,那李秀才嫌人家木匠家穷酸,给的聘礼不够多,这才毁亲另嫁的,可怜那女儿后半辈子的生活就这么被亲爹给毁了。”
“这事我知道,那木匠跟我还是同村的,家里穷是穷了点,但是那手艺确实不错,做出来的东西比我在镇上买的还好用,跟那李秀才的女儿也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哪像那个王员外啊,比她亲爹还上大上两岁呢……”
“可不是嘛,那王员外都已经娶了五六房夫人了,这都已经是第七八个了,听说那前头的大夫人又善妒,早前嫁过去的一户好人家的女儿,被折腾的都没个人样了。”
“哎,可惜可惜……”
“就是,就是……”
四周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感叹那李秀才家的女儿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王员外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肖想人家小姑娘,明明儿子都能娶媳妇了,他自己还老不羞,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听着这番议论,再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轿子,四周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就连胡同巷里的小乞丐们都凑热闹探出来了,聚在一起看那敲锣打鼓的状况。
南嫣也跟着把脑袋凑过去了,她耳力眼力不比这群习武之人要好,这群人听得差不多了,她才隐约听了个大概。
一抬头,就看到旁边的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慢慢转过来,目光一起看向了她。
南嫣一脸疑惑,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两人指了指城门口不远处正在搜查的玄苍教追兵,又对南嫣说了声,“我们有办法了,不想被抓的话,咱们可以混进成亲的队伍,只要换上轿夫的衣服,你再钻进轿子里,咱们人应该就能避开这次的搜捕了。”
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成亲队伍人多嘈杂,那些玄苍教的人又不可能直接冲进人家接亲的队伍里去搜人,再说了,估计他们也想不到,她这个教主夫人会藏在人家成亲的轿子里。
很好,就这样干。
听到这话,南嫣眼睛眨了下,又弯成了两道月牙,朝着两人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脑袋点了点,耳边翘起的碎发也跟着动了下,就像某种乖顺又柔软的小动物捧着爪子乞食一样,那模样看着就很讨喜。
师兄弟二人瞧得都有些不自在,干巴巴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不自觉地都别过了脸。
尤其慕容拓,自打把人家姑娘亲吻了一遍后,好像身体里的两根任督二脉瞬间就被打通了,那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对面那人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他以前是不是眼瞎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糊了脑子,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女孩子麻烦又讨厌呢?
慕容拓抿了抿唇,眼角微红,余光又忍不住往她身上瞄,心底还有一丝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欢喜,他觉得自己跟她的关系肯定要比她跟师兄的关系亲近一些的。
一想到这个,心底就忍不住有些高兴。
到底高兴什么呢?他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似乎只要能跟她在一块儿,不管做什么,就连四处躲躲藏藏的也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瞧着人家时不时一个冷眼丢过来的慕容少爷心底又有些郁闷纠结,他好像把人惹不高兴了,从一开始他就欺负人家,这回儿总算是遭报应了,她好像越来越嫌弃他了。
不过慕容拓没有纠结很久,眼看着玄苍教的追兵越来越近了,又一次敲锣打鼓鞭炮声中,师兄弟二人迅速敲晕了两边的随从,随后换上这两人的衣服。
还别说,一身的红色刚好将两人身上的血迹也遮掩的不那么明显了,瞧着还挺喜庆的。
南嫣也在两人的帮助下混进了轿子,原本两人是想点中新娘子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的,结果进了轿子后才发现里头是空的,被人放了一袋石头压重,石头旁边还放了一封书信,信上写的内容大概就是:
女儿不孝,往后不能陪在母亲身边照顾的,只盼母亲能够保重身体,然后就是自己跟隔壁村的小木匠一起私奔的事情了。
人也没想到躲个追兵都能遇到这种事情,不过倒也无妨,刚刚他们就听说了,那员外已经四五十岁了,娶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确实不合适,父母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有情人,这小两口被逼之下一起私奔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需借这次机会躲过玄苍教的搜捕就行了。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人看完书信之后又小心翼翼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去,然后趁人不注意之际将轿子里的石头扔掉。
南嫣瞧着那旁边还扔了一套崭新的新娘嫁衣,也不犹豫了,赶紧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然后将盖头盖上,安安静静的坐在轿子里,一副待嫁少女的模样。
两边的轿夫抬累了自然有旁边的随从换上,这样一来,轿子晃晃悠悠终于抵达的员外府的侧门,也顺利躲过的玄苍教的搜捕。
虽然这场婚事办得极为热闹,但总归是抬妾进门,不是正室,所以不用拜堂成亲,南嫣随着轿子直接从侧门进入府邸之后,就被送去了妾室夫人该去的院子,然后在身旁的丫鬟跟喜娘搀扶下成功混进了婚房。
而外头的几个随从也被拉着一起去吃喜酒了,原本赵修言跟慕容拓是打算推脱不去的,但这里的家丁太过热情了,直接连拖带拽的拉着两人就去员外府吃喜酒去了,弄得两人根本施展不开,又不能跟他们动手,最后没办法,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只不过一路上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听着耳边的声音只觉得聒噪麻烦。
心中惦记着被送进婚房的南嫣,想着可千万别再出状况的才好,等他们寻个机会脱身之后,再一起去找人会合。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被丫鬟搀扶着进入室内之后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事情了,等丫鬟婆子们一走,南嫣便立马掀了盖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屋内布置得还算干净雅致。
丫鬟婆子们都下去吃酒了,门口只有一个圆脸丫鬟守着门,不过守的也不尽心,怀里揣了一壶喜酒跟几样点心,正坐在一旁偷喝喜酒呢,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会儿脸颊通红,整个人瞧着都有些不清醒了,南嫣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小心将窗户阖上。
她跟另外两人约定好了,进入员外府邸之后不要四处乱跑,等他们脱身之后就会过来接她的,南嫣也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反正不用她动脑子,这屋里有吃有喝的,歇一会儿倒也不错。
南嫣就坐在床边,开始摸床上的桂圆瓜子花生来吃,吃吃果子喝喝茶,吃到一半,忽然听见窗口传来一些窸窣的动静,南嫣还想着大概是那两人已经脱身找过来了,忙抓了两把床上的花生塞进袖口的兜里准备路上再吃,结果刚走过去准备打开窗户时,就瞧见外头突然蹿进来一道瘦长的黑影。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南嫣一愣,抬头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
那黑衣人看到南嫣时似乎也一顿,眼神有些古怪飘忽,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双微眯的眼里瞬间露出一丝阴邪笑意,然后直接冲上去想要抓人。
这情况有些不对,南嫣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外头跑,结果刚跑到门边,就被人用一个麻袋劈头盖脸套住了,罩得严严实实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南嫣想了下,似乎跟原剧情中发生的差不多,被那个该死的采花贼掳走时发生的情况一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