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容拓最近一直都在注意着青州城的动静,最近青州流言蜚语众多,来的陌生人也多,城内确实不怎么太平。
他知道前不久玄苍教的那个魔头御流云也来了,一直留在青州城没有离开。
而且这期间似乎还跟师兄交过手,前段时间师兄身上的伤应该就是那个魔头所为。
慕容拓不太清楚御流云是来做什么的,但只要他能将嫣嫣从师兄身边解脱出来,他不介意跟他合作一把。
所以慕容拓找上了御流云。
昏暗僻静的厢房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压抑,案桌上的香炉里燃起丝丝缕缕的乌沉香,烟雾缭绕飘渺,映衬着屏风后的那人愈发显得幽深冰冷。
御流云眸光淡漠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人。
自从上次得知了嫣嫣遭受过的那些事情后,如今的御流云面色愈发显得苍白,内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之那日遭受的打击过重,如今整个人已经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了,心底更是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
如今除了嫣嫣,只怕就算有人当场要他的命,御流云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慕容拓则是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不想跟这个魔头有任何接触,这人抛弃了嫣嫣,在他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比师兄还要可恶!
但作为嫣嫣曾经的夫君,他心中对嫣嫣总归是有一点点情谊的吧?
只要有这一丝丝的情谊,他就能让他帮个忙,将嫣嫣从师兄身边解救出来,毕竟这人也算是唯一有资格带走嫣嫣的人了。
慕容拓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你想知道,是谁欺负了你的妻子,毁了她的清白吗?”
听到这句话的御流云眼睫轻颤了下,眼底沉浮着暗色,没有想象中的雷霆震怒,他脸上表情几乎没怎么变过,只是那只苍白的手掌却落在了一旁的剑柄之上,略微摩挲着,这让慕容拓心中一时间有些没底,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态度?
从前的玄苍教教主气势外放,尤其是跟人对峙时浑身充满杀意,看着就不好招惹。
而如今的御流云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情,气势愈发沉静内敛,尤其是看人时,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迟缓地转动了下,然后瞧过来,整个人反倒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御流云眸光晦涩,嘴角扯了扯,略微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知道是谁?”
这语气仿佛含着几分血腥。
慕容拓冷笑,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不屑的魔头,但如今也只有他才能对付得了师兄。
于是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也变得愈发清晰果决起来,慕容拓攥紧手指,“我知道,他不仅毁了她的清白,如今还以此作为胁迫逼她跟他在一起,这样,你也能坐视不管吗?”
……
而在另一边,赵修言瞧着心上人额头微微有些汗湿的模样,贴心的让丫鬟们去打了一盆温水,然后沾着帕子,温柔又细致地给她擦着脸,等擦完了脸,他又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裙替人换上了。
他现在做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得心应手,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手指僵硬,碰都不敢多碰她一下的,现在倒是变得熟悉自然多了,南嫣也就任他这么伺候着,享受着自己土皇帝一般的待遇。
不过瞧着她的师兄小哥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呀,哎,这人就是这样,不高兴了也不明说,非得闷着让你自己去问。
于是南嫣被伺候得舒坦了,就很给面子地伸出了白皙的爪子,轻轻扯了扯他袖子,声音柔柔问,“师兄,你是不高兴了么?”
这么明显的问题她竟然到现在才瞧出来吗?
赵修言反手握住了那只小手,将人扯到怀里,然后坐到一旁的床沿边上,眼眸静静地瞧着人,“嫣嫣,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师兄?你跟师弟一样叫我师兄,是因为你心中一直对他比对我更亲近些吗?”
赵修言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也依旧是温和的,他倒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只是自己心有不安罢了,正如师弟说的那样,他确实是个掠夺了女孩清白的无耻之徒,所以他对自己也有几分唾弃。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一味地自责懊悔也是毫无用处的,更何况他会跟嫣嫣成亲,所以有什么隔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他都会一一扫清解决。
南嫣听着这话却忍不住笑了,原来这人这么小气,就连这种事情都要介意的吗?
不过她也知道,他在意的应该不是这种小事,而是自己今天跟他的好师弟一起出去吃喝玩乐,而且还玩的十分开心。
这人真正介意的应该是这件事情才对吧,不过他不说破,那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了,反正着急的人也不是她。
她将整个身子都倚在了对方身上,压着对方的身体不得不往后倾了倾,然后微微仰起脸看着她,南嫣拍了拍他的脸,故作不解问道,“可是我不叫你师兄,那叫什么啊?”
赵修言皱了皱眉,心中想了想,叫师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她年纪确实比他小,而且这人似乎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一起喊他,赵修言在意的其实不是一个称呼的问题,而是她心中对待师弟的态度。
这么一想,赵修言整个人忽然翻身过来,直接将人压倒在了床铺之上,“嫣嫣,倘若我那晚没有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跟师弟两人之间,你会选择谁呢?”
南嫣整个身子陷进软软被子里,那双黑润分明的眼眸就这么偏着头瞧他,听到这话后,那双眼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丝笑意。
二选一的问题啊,她当然是全都要了。
“赵师兄,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一个伺候我衣食住行,还有一个伺候我端茶递水,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赵修言闻言微怔,随后又忍不住失笑,抿唇摇着头,看来他的嫣嫣性子很坏啊。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眉心,替她拂开发丝,语气温和如常,带着亲昵,“贪心!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是在让你做挑选,可不是让你全都收了的。怎么样,倘若我跟师弟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你会选我吗?”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南嫣故作纠结地皱起了脸,然后将身上压着她的人来回打量一圈,语气为难又苦恼地说道,“我要是不选你的话,你会生气吗?生气了会揍我吗?”
赵修言听到这话,似乎有些预料,心中微微有些寂寥,眉眼也落寞了不少。
却又忍不住低头吻她的细颈,一下一下的,细细密密的,含着温柔与动容,好似要将她印在心底。
最后声音低低地回,“不选我也没关系,我知晓自己性子死板又无趣,不会讨你欢心,也没有师弟知情识趣,跟你性子相投。”
“你本性/爱玩,又喜欢热闹,我心中是知道的,我不是故意拘着你,只是近日外头确实不够安全,怕你出去了遇到危险。不过,往后我会尽量让自己陪着你一起玩闹,好在这世上没有如果,你如今是我的。”
“我不会因为一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生气,更不是那种生气了就拿女人撒气的无能之辈,只是这心中仍有些不甘,所以此刻,想把这份不甘从嫣嫣身上讨回来,可以吗?”
他说着吻得更用力了,缓慢带着一股湿热气息,手掌也顺着腰身慢慢往上攀爬。
南嫣被这人吻的脖子发痒,她一边往后躲着,一边伸手推搡着他的肩膀,脸庞有些红扑扑地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才说一句话,你就一段一段的砸过来了,每个字都让我无法反驳。”
她揪着这人的脸皮,立马反客为主,委屈又幽怨地扯了两下,“谁说你死板又无趣了,你明明有趣的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姿势?你还好意说自己无趣!你说,你是不是从前一直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厮混来的,所以那晚操作才那么熟练?”
赵修言听了这话瞬间有些不自在了。
他那晚压抑自己只想取悦于她,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怕自己遭人嫌弃,只是没想到这人什么都不会,所以极尽卖力,把自己无意间在一本避火图上瞧见的手段,几乎是绞尽脑汁全都使上了,就怕她会不满意,没想到自己表现得太好了么?
想到此处,赵修言脸庞瞬间有些微红,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停下了,结果瞧人一眼,见对方还真狐疑不信地打量着他。
那张脸上露出气恼的神色,皱着眉头盯着他,“你怎么还露出这种怪异的表情了?而且脸都红了,快说,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真跟别的女子……”
话还没说完,赵修言只觉得清白之身不保,一时间只觉得脸庞更红了,赶紧忍不住凑过去轻咬了一口,“胡思乱想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我从未跟旁的女子厮混过,这种事情,男子……本就与生俱来。”
南嫣能信他才怪,得理不饶人,非要胡搅蛮缠欺负人,“我不信,你老实交代。”
赵修言顿时明白不解释清楚以后都只怕没好日子过了,只能把从前师兄们愚弄人的事情老实说了,“我说还不行吗?你别胡思乱想了,你也知道习武之人五感最是灵敏,对于功法招式记得最深。”
“从前师兄们给过我一本春宫图……”
说到这里,师兄小哥的脸庞顿时更红了。
给了春宫图也就罢了,偏偏那群家伙仗着当时他年纪小不懂事,还糊弄他说是新得的一本绝世内功心法,让他好好学着。
他那时不明白,还真以为是什么稀世奇学,当晚就举着灯火仔细研读了一遍,看完之后可想而知,一整晚都没睡好,而那些乱七八糟的样式已经记在脑子里了,本来不去想它也无事,偏偏那晚跟嫣嫣……
他颔着首,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偏又温柔至极,“这下你明白了吧,没跟旁人乱来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跟心上人一起,我又怎么会那般欢喜。”
南嫣瞧着这人眼底浮现的一丝情愫,这才环着他的脖子笑了,然后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在他耳畔大发慈悲地说着,她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