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吧,我来洗。”温爸爸说。
温凉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轻轻把碗放在水槽边,转身收拾桌子去了。
晚上温凉躺在床上,屋里仅亮着一盏暖光台灯,他手里翻着书,时不时地摁亮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然而一直到凌晨,状态栏都空荡荡的。
温凉打开聊天界面又确认了一下,消息还停留在他说的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陈芸心的消息了。他叹了口气,胸口的沉重也难以排遣。关掉台灯后,手机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他把手机的光调暗了些,又确定了铃声和媒体音量全都是开着的,这样只要陈芸心给他发消息,他就能听到声音醒过来。
温凉闭着眼睛躺了半天,感觉心跳得有些快,但他知道是错觉,他在寂静中数着心跳,睁开眼睛,窗帘上幽幽地映出窗外的通明的路灯。
温凉坐起身来,头很沉重。在路途上奔波了一天,他知道自己很累,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莫名的睡不着。好像四周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一只幽灵,发出扰人心神的鸣声。
他不怕鬼,不怕痛,甚至不怕死亡。却怕极了这磨人的病,和那种连痛觉都感应不到的麻木。
温凉闭眼往床上一跌,脑中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下坠感。他摸到枕边的手机,摁亮了,发现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他惊讶自己居然这样清醒着躺了那么久都没睡着。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以前严重的时候,可以坐在窗边,看着天空是怎么从凌晨的漆黑一点点变灰、变白、变蓝,再透出缕缕阳光。
好累,好难熬。家里有什么可以让人犯困的药吗?
温凉想着,下了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蹑手蹑脚地朝餐厅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个台子,上面放着家里的药箱,箱子里有家人常备的药。爸爸的安定药应该也在里面放着,是失眠时吃的药。据说那种药一下子吃多了会致死,所以很难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