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外婆去世了,他也不想喜欢那个少年了,至于朋友,他大概还是有的,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学校处理那些烂摊子,不想看那一道道或怜悯或嫌恶的、带着打量的目光。
他最讨厌那样。
许舟辰房间里的东西原本就不多,他一件一件收整好,到最后,大半个箱子还是空的,而箱子里的那一点点东西,已经是他生活的全部痕迹了。
他把书柜上的书整理好,把床单铺平,又把三中的校服叠整齐放在床上,像是最后的仪式感。
许舟辰搬着箱子离开的时候,许从善又不知道去哪了,房间里空空的,只有一地的烟头还在。
许舟辰叹了口气,搬着箱子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八年的家。
他没跟任何人告别。
他也没有人可以告别。
那时,北川的天还是灰蒙蒙一片,许舟辰抬头看了很久,也没能从那厚重的云层后看到太阳。他微微叹了口气,拖着箱子准备从这条小路离开,但是却有个小家伙听见了动静,从隔壁的院门内探出头来。
那是火锅,他跟沈岁安一起养的小花狗。火锅嘴里总喜欢叼个网球,他最喜欢这个球球,喜欢让两个小主人把网球丢到很远的地方,自己再跑着去捡回来。
此时它看见许舟辰,还以为许舟辰是要来陪它玩。
它尾巴摇得像朵花,叼着网球兴冲冲跑到许舟辰脚边绕圈圈。许舟辰看了它一会儿,像以前一样蹲下身,揉了一把它的脑袋:
“火锅,我以后不能跟你玩了,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