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满心的茫然。

乔月抬起脸看着他，眼睛都哭红了，还在抽抽搭搭的：“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没死。”乔屿勉强扯了扯嘴角，但他感觉自己妹妹的力量下降了许多，刚才也是差点就受伤了。

他下意识皱起眉：“怎么只有你在前线？”

一只雄性人鱼游了过来：“陛下。”他微微俯身，右臂呈现出扭曲的形状，骨头都刺出了血肉，显然也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不轻的伤。

乔屿挑剔的打量了自己的妹夫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人鱼族的传统，地位越高的越是要冲锋在前，自己这个妹夫虽然弱了点，但是好歹还有可取之处。

乔月也没让他在这里耽搁太久，很快便下令整顿队伍回返。

“当初背叛了哥哥的那几个叛徒，我已经下令将他们全部处刑了。”乔月一直拉着哥哥的手，生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哥哥你之前一直在哪里？我们一直在找你。”

乔月的眼神是纯粹的惊喜和快乐，她是一只浅蓝色的人鱼，头发的颜色也更近似白金，整体颜色都比哥哥的颜色浅淡了一些，但他们两个的性格却是截然相反。

乔屿温和单纯，乔月强势精明，只不过乔月在哥哥面前一直保持着温柔可人的状态，乔屿还觉得她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女孩。

“我……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岸上。”乔屿被她拉着，只能茫然地跟着她走。

他有点无措，还是06在他脑海中说了一句“您现在可以信任他们”，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乔月没有丝毫疑心，在她心中，自己哥哥一直就是无比强大的，无论在哪里都能好好生活，“没事的，哥哥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她笑得特别甜。

乔屿也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些参与了战斗的人鱼都各自整顿疗伤，乔月有条不紊的安顿好了他们，然后亲亲密密的挽着哥哥的胳膊，说要带他去看一个地方。

乔屿熟悉这个地方，这是人鱼的王族世代埋葬的墓地，他的父亲和母亲都躺在这里。

人鱼是长生种，成体人鱼都拥有漫长的生命，王族尤其如此。

几乎每一名王族的成员都是战死。

乔屿沉默地经过一排排的墓碑，看见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她在自己七十岁时战死，然后是自己父亲的，他在自己二百岁时战死。

然后是他自己。

乔月带着他在这个刻着乔屿名字的碑前停住。

上面写的也是战死。

乔屿的指尖碰了碰墓碑上自己的名字，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乔月操纵着水流移开石板，露出其中的棺木。

乔屿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动作，当时自己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尸骨无存”，棺木中装的是什么？

乔月打开这口棺木，其中显露出来的东西让乔屿一时愣住了。

那是满满一棺的珍珠。

每一颗都是淡蓝色，带着奇异的火焰状纹路。

每一颗都是人鱼的眼泪变成的。

每一颗都是子民们对王逝去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