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谢谢。”

叶骁躺在那里，伸手摸了摸胸口。

隐隐的晦涩感在这里盘踞不去，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情绪。

他并不是冷心冷情，他只是太过后知后觉，此刻那些跨越了二十二年的孤独和委屈涌上来，让他有点难捱。

楚辰远不愧是气运之子，硬熬了这几天，睡了一觉吃顿饭就完全恢复了。

反而叶骁在短短三天内急剧消瘦，之前精细养来的肉又都掉没了。

但叶骁很老实，没有像其他人以为的那样寻死觅活，也没有要继续闹的意思，让吃饭就吃饭，让喝药就喝药，连对于楚辰远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许多时候，甚至称得上依赖。

楚辰远看着太医给叶骁的眼睛重新涂抹了药膏缠好纱布，又喂他喝了治嗓子的药。

叶骁不喜欢喝药，太医在的时候还能忍着，等太医一走，他就坐在那里小声地咳嗽。

因为嗓子不舒服，每一声咳嗽都是极短促又轻的，楚辰远揽着他，熟练地给他顺着背。

叶骁靠着他，咳了一小会儿，有些无力地瘫在他怀里。

楚辰远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悄悄地用指尖卷着他的一缕头发。

叶骁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他想，叶骁只能依靠自己，只能躺在这里，只能活在自己怀里……他事事都需要自己照顾，连喝一口水都要自己喂到他的嘴里。

真是再好不过了。

真想让叶骁永远这样下去。

可楚辰远低头看着他微皱的眉和没什么血色的脸，又觉得自己舍不得。

叶骁靠着他休息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楚辰远立刻扶住了他的腰背：“怎么了？”

他盯着叶骁的嘴唇，努力分辨他说了什么。

叶骁只是在说他的名字，他在说「楚辰远」。

楚辰远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任由叶骁攀着他的肩膀，用脸贴着他的脖子，以这种亲密又暧昧的姿势靠在他身上。

叶骁眼睛上缠着纱布，那些纱布的柔软的边缘轻轻地蹭着楚辰远的脖颈，让他的觉得有点痒。

但楚辰远没敢动，只是像个石雕一样，由着他捧住他的脸，嘴唇贴近他的耳朵。

叶骁在他的耳边用气音说道：“楚辰远……”

他刚喝了药，吐出的气流是温热、湿润的，带着微苦的味道，他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两个人像是在无比亲密地拥抱着，叶骁一只手揽着他的脖子，一只手轻轻按在他心脏的位置，用气音问道：“你爱我么？”

那颗原本就在急速跳动的心脏老老实实地乱了节奏。

楚辰远不明白为什么叶骁会突然这样，他也不适应现在这种状况，但他强忍着窘迫，应了一声。

这没有什么不好回应的，在那天晚上他坐在叶骁身上的时候，这份感情就昭然若揭了。

叶骁似乎笑了一下，有一小股温热的气流擦着楚辰远的耳际吹过。

“那你可以为了我……杀了皇帝吗？”他问道。

楚辰远怔住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才是叶骁突然改变了态度的原因。

似乎是因为久久没能得到回应，叶骁皱了一下眉，摸索着找到了他的嘴唇，然后亲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