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27楼,也不算容易,楼道长得一模一样,绕得人头晕。顾山泽不说话,沈冰洲不知道说什么话,后头跟着的两个同事不敢说话,单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渐渐地,沈冰洲听出顾山泽的呼吸重了许多,小心地提议:“要不你走慢点?”
顾山泽脚步放慢了,两位同事也放慢,不敢超过他。
可能是错觉吧,顾山泽似乎不太高兴。沈冰洲心想,换做他遇到电梯停运,不得不抱着个大活人走27层楼梯,他也很难高兴起来,只能乖巧地保持安静。
又往下走了几层,他感觉顾山泽可能累了,手臂的高度掉下去许多,他的脸贴上了顾山泽肩膀的衣料。顾山泽穿了件单薄的衬衣,滚烫的体温引燃了两人之间的空气,无形的热浪翻涌聚集。
他嗅到一丝隐秘的香味,好像是从衣服上传来的,仔细一闻又消失了。他疑惑地拿鼻尖探寻,从肩膀到脖颈,逐渐靠近耳后。
顾山泽猛地停下脚步,如漆浓稠的夜色里,沈冰洲的脸离他只有两公分,温热鼻息是漆夜泛起的浪花,一下一下地扑向他。
怀里的人明显僵了僵,“抱歉,你身上是不是有香水味?”
他低头,看到沈冰洲眼里水润的光,想起了月夜小巷里偶遇过的黑猫,第一天躲着他,第二天吃了他的粮,跟他回了家。
他张口喊:“沈冰洲……”
一束突兀的光线从外套口袋射出来,他的手机响了。沈冰洲松开一只手,“有电话,帮你接吗?”
顾山泽怔怔地道:“嗯……”
因为姿势,沈冰洲费了点劲儿才够到衣兜,电话是沈辰砂打来的:
“洲洲?怎么是你接?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