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说:“差不多快下班了,你可以先回去。”
“我来收拾吧。”李牧道,“反正也没什么事。”
梁川意味深长地盯着李牧的背影,他一向快言快语,那句话在肚子里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终究没有吐出来。
他心明眼亮,看得出来。
到了一定的年纪,自觉或不自觉地,总会将情爱看得淡了些。梁川回到休息室,摘下围裙,摸出手机。
——连爱好都会变得浅显,像他,曾经也是桀骜不驯的少年。
狄俄尼的灯几乎全关了。
新来的实习生对收档工作处理得马虎,桌面上留下淡淡的水痕。李牧细心地将今天用过的杯子洗好,一一擦净,摆进消毒柜。操作台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兵荒马乱,一切都恢复如初。
刀锋入鞘,佳酿归巢,李牧久久地站在操作台前,顶上的灯光已经变得虚弱,在他面前投下模糊的暗影。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
论理,今天应该是开心的。在前台工作了这么久,今天的经历也是头一回。可心里却仍是沉重,因为见到了岳人歌,许多话想说又不敢说。
“还没走啊。”
李牧惊愕地回过头,见是梁川。
“川哥?”
梁川冲他挑眉,“都在这磨蹭半天了,怎么,舍不得啊?”
“……你不也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