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瞎,那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草蛇灰线一一串起,李牧不由得一阵胆寒心惊。
“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一个月前国内外航班就已经受到了控制。”孙乐说,“咱们这儿远,还好,还没听说有什么动静。最惨的就是花都。你想啊,花都是口岸,又是南方经济重镇,这些天病例起了不少,我估计着,最晚,今天凌晨就要封城。”
“封城?”钱柯摇头,“怎么可能?生意不做啦?经济不发展啦?不就是一个流感么,我倒不相信,能有什么事!你们这帮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哥跟你保证,过几天就好啦!”
赵东啐了一口,“你保证有个屁用!我家在花都的生意现在半死不活,一个月亏了一辆保时捷!”
他现在已经跟着家人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他家做的是餐饮,从安都起家,国内已经有了几百家连锁店。其余几个都还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赵东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一时噤声。
李牧心里起起伏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是把自己闭塞太久了,竟然什么都不去听,什么都不去想,甚至老妈订的,每日送到家的报纸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幸亏你是回来了,你那个酒吧的工作,我看,早辞晚辞一个样!谁知道还能不能撑过明天!”
李牧站了起来,闲聊的众人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
“我……出去透个气。”李牧想了想,说,“你们先聊。”
一出门,刺骨的风迎面扑来。李牧裹紧了外套,外面又下雪了。
迂回的走廊上已经挂满了橘红的宫灯,一盏盏点亮了,在漆黑的夜里,在肃穆的风雪中脆弱地摇摆。酒劲已经压了下去,心头是荒漠一般的冰凉。花都要封城了,他想。狄俄尼、百里香、花朗……流感席卷之下,这些酒吧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