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觉得自己好像在天上飞,他确认过,自己并没有长出翅膀,也没有风的借力,仅仅是这样,就飞了起来。如同方才开着车在杳无人声的街道上静默地驰行。不同的是他真的就在云端,整个花都变得很小,很小,成了一个精致的模型。高楼大厦不过就是用精巧的积木搭建起来似的。
这种感觉相当新奇,李牧在整座玩具似的的城市里游荡了一小会儿。不被拘束,任意穿梭让他多了几分自由感。他飞过大街小巷,飞过那些红色的屋顶,碧绿的草地,湛蓝的湖水。飞过静默的郊区,烟囱不再冒烟的工厂,飞过湍流不息的金沙河,飞过花都的金融中心。
这就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他追逐梦想的地方。
但这种新奇的感觉很快就被一丝无聊搅乱。是的,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玩具城,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学校里没有人,工厂里没有人,商场里也没有人,大街上也没有人。人们都到哪儿去了?人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李牧不解。
像是在排遣他的无聊似的,有几辆玩具似的小车缓缓地开过。李牧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害怕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他们。人类是一种大惊小怪,胆小如鼠的生物。他在城市的上空飞了一圈,有些无聊地找了个高楼的屋顶,稍事休息。
像是怕他无聊似的,一只手给他打开了一扇窗。就在他身边的云朵里。李牧有些茫然地睁着眼睛,在窗户的另一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确切地说,那是两个。
是他和岳人歌。
是在酒吧。简直跟放电影似的,那里面正放着他与他的故事。
李牧一下认出来,那是在巴斯滕。李牧看着自己从一扇紧闭着的门里出来,回到吧台。漂亮的客人向他提出了非分之请,竟然要他摇一杯拉莫斯金菲士。
找茬的吧。
李牧笑了一下,当时自己的脸色可够难看的。
他躺在医院,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伏在床边的是一个金灿灿的脑袋。哦,他想起来,前一天晚上,他为他打架。真奇怪,明明那个时候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如此古道热肠,为一个陌生的男人打架的?